殺!
一聲喊殺震天響,被震撼住的卻不僅僅是小鬼子。
山梁之上,手握漢陽造的男人們聽見這個聲音,全都看向了自己的長官,那眼神中充滿了對戰鬥的渴望。
“你媽的!”
那位營長在山梁上站了起來,指著山下的煙霧說道:“這時候老子再多說一句廢話都多餘,給我乾死底下的鬼子!”
命令一下,他身側的男人立即站了起來大喊著:“殺!!!”端起漢陽造衝了下去。
此刻,山梁上的男人們腳下帶風,具有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勇敢。
遠處山坡裡,拿著各式槍械的學生們,在同一聲喊殺之下,帶有衝動的看向了自己的老師:“老師!”
他們沒提出任何要求,但,視線裡的目光凝聚著所有要求。
那名老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隨後,十分慈愛的看向了每一名學生。
一名學生在看見老師的微笑時,高舉起手裡的老套筒,呐喊著說道:“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衝!!!”
砰!
啪!
嗵!!
各式各樣的槍聲在煙霧四周傳來,許朝陽被這突如其來的槍聲給打懵了。
他沒想過會有人來支援自己,自打回到這片土地上以後,許朝陽看見的全是冷漠和隱藏在靈魂最深處的、屈辱性十足的不甘,可這種情緒,並沒有人釋放出來。
許朝陽以為,這個時代的東北並不是那個‘過了山海關,我上誰家還不能吃一口’的東北,他以為這個時代的人會在小鬼子的鐵蹄下將熱血徹底冰封,甚至他都已經做好了孤軍奮戰的準備,不談理想、不談愛國,隻用最實際的錢和‘關係’維係起一支隊伍……
可,這群裝備落後、戰術動作不規矩的人,打起仗來像無頭蒼蠅、完全沒有目的性的亂衝,還是讓他驚訝了。
“耗子、劉根兒,儘可能多壓製幾把能聽見槍響的三八大蓋,彆讓他們抬頭!”
“屈勇,配合我,以間隙性交替射擊,壓死另外一側的野雞脖子!”
“打!!!”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不規則的射擊軌跡在許朝陽的槍口噴射出子彈,他在儘可能壓製小鬼子最具有威脅性的火力,好給山上那些人製造衝下來的空擋。
“大哥,那挺野雞脖子挺長時間沒張嘴了,也許……”屈勇一邊開槍壓製視線範圍內可以看見的所有槍火,一邊回頭說了半句話,可就是這半句話,招惹來的卻是許朝陽的憤怒:“我他媽跟你玩呢?這是戰場!戰場上永遠沒有也許這個詞!”
子彈擰著勁兒打煙霧中紮了出去,穿過半人高的草叢,在遍布一片屍骸的機槍陣地上再度蕩起煙塵時,這個被許朝陽用了不知道多少子彈照顧的機槍陣地上,早已經沒了一個能站起來的鬼子,可即便如此,也不能說許朝陽這個決定是錯誤的。
在栓動步槍對決的時代,機槍永遠是戰場上的決斷力,他打的不光是日本子的火力,更是對方的信心!
許朝陽得讓這群小鬼子知道,隻要武器等級對等,哪怕人數上不占優勢,在這片土地上也有人敢豁出命去和你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