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回手,直接便轉過身來靠在門上的陳朝挑了挑眉,看著那個端著個大海碗正在往嘴裡扒飯的漢子,“咋的,羨慕了?羨慕也沒辦法,誰叫小爺生得俊俏!”

漢子剛咽下大海碗裡的最後一口飯,吸溜一聲把嘴角的白菜葉子一並吞入肚中,“好看頂什麼用,有老子婆娘這兩百多斤來的有安全感?!”

將手中的大海碗隨手放在門檻上,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湯汁,牙齒微黃的漢子咧嘴笑道:“陳小子,聽老子這個過來人一句勸,好看的小媳婦你小子把握不住,你這小門小戶的,沒那個命!”

“我說那個姑娘,哪家的啊?怎麼瞎了眼看上了這窮小子?”

漢子的目光在謝南渡身上來回打量,不過倒是該略過的地方就略過,該停留的地方,也是不著痕跡淺看一眼,做得相當隱蔽。

謝南渡捧著沒吃完冒著熱氣的紅薯,也看了一眼那個漢子,眼中倒是沒有厭惡的情緒,隻是有些好奇的打量著這個注定在家裡見不到的邋遢漢子。

“滾你娘的!”陳朝罵了一句,朝著那漢子豎起中指,換做以往,他肯定就坐下來和這老小子好好掰扯掰扯了,但今天不知道怎麼的,才開了個頭,他就沒了興致。

陳朝自認自己的這張嘴也不算差了,可不知道為什麼每每和眼前的中年男人吵架,都落在下風,這老小子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一樣,每次都能精確一語致死,可偏偏兩人又是住在對門,平日裡常常遇見,而一遇見也免不得就是吵一場。

還是功夫不夠。

陳朝咬了咬牙,朝著那邊大門喊道:“嬸子,你家男人說要娶李寡婦做小妾,問你是個什麼想法!”

聽著這話,原本還仰著頭以鼻孔對著陳朝漢子臉色微變,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他壓低聲音,“你個狗日的,這麼不厚道。當心找不到媳婦兒……”

話音未落,門內就響起了一道極其響亮的聲音,“周枸杞,你給老娘滾進來!”

謝南渡往漢子那邊看去,隱約可以看到庭院裡有個健壯婦人,手裡拿著一根擀麵杖。

這道聲音一響起,巷子裡便瞬間哄笑起來,氣氛一下子變得很歡快。

聽見門內聲音,還是翹著二郎腿坐在門檻上的漢子惡狠狠的看了陳朝一眼,但還是扯著嗓子,一臉無所謂道:“想娶李寡婦咋了?老子還喜歡大梁公主呢,不一樣捏著鼻子跟你這婆娘過日子?咋的,做不成駙馬就算了,也不興老子想想?”

漢子這話說得極有氣勢,不過顯然在場的街坊也不是外人,這種話他們早就聽得耳朵生出繭子了,因此隻是等著看好戲。

忽有風起,一根擀麵杖就從院子裡飛了出來,正好打中那漢子後腦勺,漢子哎呦一聲,從門檻上跌下,有些狼狽的坐在地麵,破口大罵,“你這胖婆娘,老子等會兒把你吊起來打!”

這是這句話說完的當口,一個麵容普通,但身材壯碩的高大婦人已經黑著臉到了門口,也不說話,一把抓住漢子衣領,就這麼把漢子往門裡拖。

看起來不是第一次了。

巷子裡再度響起些笑聲。

“陳小子,給老子等著……”

不情不願進了門的漢子冷哼一聲,消失了陳朝的視線裡。

陳朝看著這一幕,咧嘴一笑,舒服!

……

……

“都散了,都散了。”

陳朝招招手,也不管這些街坊是不是真的要散去,他隻是轉身麻利的打開門,走進了那方不大不小的院子裡。

院子裡的布置簡單,除去一張石桌之外,就隻有一個長滿青苔的水缸,水缸的邊緣有一層薄薄的雪花,地麵滿是積雪,靠近屋簷的那些石磚縫隙裡有些枯敗的野草,正在蟄伏,看起來過了這個冬,就會頑強的生長起來。

“滾遠點!”

隨手抓起一團積雪,陳朝精準的砸向屋簷下的一隻黑色野貓,野貓喵嗚的叫了一聲,借著柱子爬到房頂,轉頭看了一眼陳朝,消失在大雪裡。

身後的少女靜靜跟著,不快不慢,始終和陳朝保持著一丈左右的距離。

看著陳朝做完這一切,兩人這才來到堂屋前。

整座院子有些年歲了,木柱什麼的,上麵的漆皮掉落不少,露出的部分甚至已經遭受了蟲蛀。

陳朝從堂屋拖出一把老舊的木椅和一條長凳,撓了撓頭,正準備說話的陳朝便看著眼前的謝南渡徑直朝著那張木椅走去,然後坐下。

“夠自覺的。”陳朝嘟囔了一句,原本是打算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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