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做了一個夢,是很正經的夢。
這兩年他其實經常做夢,夢的內容永遠都是一個女子。
在夢裡,有個女子一直看著他,在夢裡陳朝可以做很多事情,隻是不能去看那個女子的眼睛,每次當他想去看那女子眼睛的時候,就隻能看到一團炙熱的光芒,無比刺眼,那種刺痛感,會讓他瞬間清醒。
不過這一次還沒等他去看那女子的眼睛,便被一陣急促地敲門聲驚醒了。
伴隨著敲門聲,還有一陣陣親切的呼喚。
“陳鎮守使,陳鎮守使……”
陳朝睜開眼睛,正好看到遠處的房頂上,那隻野貓停下腳步,一雙幽綠的眼睛正盯著陳朝。
“滾!”
陳朝毫不客氣抓起一塊木柱掉落的漆皮丟過去,精準的掉在那隻野貓的腳邊。
野貓轉身就跑,沒有半點停留。
陳朝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天色,嘟囔道:“才三更?”
來到門前,打開院門,一個提著燈籠的小吏滿身風雪,冷得直哆嗦。
陳朝看了他一眼,問道:“咋了,糜大人又請吃夜宵?”
這是糜科的愛好,喜歡在半夜叫人一起吃夜宵。
小吏一愣,他是怎麼都沒想到陳朝開門之後的第一句話居然是這個。
“說吧,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朝看了一眼小吏身上的風雪,大半夜冒著大雪來請自己吃夜宵?不過是自己隨口一說罷了。
小吏回過神來,沒有猶豫,隨即像倒黃豆一般,把之前縣衙發生的事情一股腦都說了出來,不過這家夥很顯然沒上過私塾,很簡單的事情說了足足半刻鐘,最後他才喘著粗氣說道:“昌遠街的張屠夫也死了,咱們以後肯定沒豬肉吃了!”
陳朝扯了扯嘴角,到現在你還在關心這個?
“無妨,死了張屠夫,不吃帶毛豬。”
陳朝問道:“如今糜……大人的意思是?”
“縣尊讓陳鎮守使馬上去昌遠街看看,懷疑是妖物作祟。”
妖物?說起這個,陳朝腰杆一下子就直了起來。
精神一下子就和之前開門的時候有了天壤之彆。
看到陳朝這個樣子,小吏不得不佩服自家大人的真知灼見了,果然如此!
不過陳朝卻沒有立即跟著小吏出門,而是轉頭看了一眼庭院裡。
“怎麼了,陳鎮守使還有何事?”
小吏有些焦急,畢竟這可是關乎著人命的大事,事情不調查清楚,恐怕明日一起來,整個天青縣就要人心惶惶了。
話音未落,那邊偏房門被推開,一個身著青色棉衣的少女從裡麵走了出來。
看著那貌美的少女,小吏先是有些失神,然後感覺臉一陣發燙,隨即有些自責的低下頭去,這大半夜的,打擾了陳鎮守使的好事,真是不應該啊。
怪不得之前陳鎮守使開門出來的時候,精神不太好。
陳朝有些狐疑的看了謝南渡一眼,問道:“出門一趟,一起?”
謝南渡點頭,去拿起靠在門口的油紙傘。
陳朝這才點點頭,跟著小吏出門。
謝南渡跟在陳朝身後,不遠不近。
小吏是個閒不下來的碎嘴子,走了幾步之後,就忍不住了,“陳鎮守使,這是哪家姑娘?新討的媳婦兒?”
陳朝默默無語。
“陳鎮守使,到底還是你年少有為,年紀輕輕就是鎮守使,武道境界又高,現在就是找的媳婦兒,也比咱們大人的夫人都漂亮。”
“過分了,老糜的夫人和她有可比性嗎?”
“話可不能這麼說,夫人還是很不錯的,我要是這輩子能娶上那樣的媳婦兒,死了也值當。”
“你追求挺低的。”
“是啊,哪裡能和陳鎮守使比嘛。”
“你說話真好聽。”
……
……
在小吏的一路吹捧下,陳朝一行三人來到了昌遠街的一處宅子前,這裡早就被衙役們包圍的水泄不通,無數火把將這裡照的如同白晝。
長街上有深淺不一的腳印。
看到陳朝,衙役們緊張的神色都放鬆不少,在天青縣,彆的不說,眼前的少年是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
有他來,那就一切都好說了。
不過隨著謝南渡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衙役們的目光就移不開了,撐著油紙傘的謝南渡雖然遮擋了大半的容貌,但憑著露出來的半張臉已經足以讓他們心神往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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