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平靜的局麵沒有多持續哪怕半刻,那個才穿上一身黑衫的少年,一言不發,就隻是往前一步踏出,就已經跨越廊下那數丈距離,來到了對麵的謝伯安身前,右手攥拳,氣機滾滾,瞬間一拳已經狠狠砸向那個來者不善的中年男人。
一拳砸出,驟然而起一陣風聲,廊外刹那風雪四散,感受著那充沛氣機的瞬間而來,謝伯安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卻沒有急著出手,負手而立的他,自有清風從衣袖之中湧出,去攔下這勢大力沉的一拳。
身為修士,這是應有的氣度。
更何況他並不相信這位少年武夫能夠威脅到他。
眼見對方這般托大,陳朝隻是漠然抬頭看了一眼這個老神在在的中年男人,那一拳仍舊是這麼砸出,腳下用力,地麵的石磚瞬間粉碎,兩道狂躁的氣機相撞之後,氣機四散,橫推四方,庭院裡積攢的風雪,此刻如同被人重重捶了一拳,天地之間,頓時便有無數雪花飛舞。
一拳砸碎那些清風,陳朝已經臨近眼前的謝伯安身前,沒有猶豫,他接下來身軀緊繃,氣機流動,沉肩撞向這位之前開口要殺他的中年男人,與此同時,他微微屈膝,已經做好了謝伯安被撞飛之後的第二次出手準備,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少年有些失神,沉肩蓄力,但他卻沒能撞向對方,而對方反倒是一隻手按在了自己肩上,而後借著他撞出去的勢頭,朝著遠處瞬間滑出去數丈距離,正好便到了謝南渡身前。
飄然而停,拳罡在他的兩側穿過,衣擺則是不停擺動。
隻是不等對方站穩身子,陳朝已經用力一踏,身軀彈起,再度到了謝伯安身前,握緊了拳頭,便是一拳再度砸下。
謝伯安微微一笑,一拂袖,一道磅礴氣機從衣袖中湧出,蕩開這裡屬於少年的氣機,而後伸手,一把抓向陳朝的衣領,另外一隻手掌心彌漫出強大氣機,拍向陳朝的腦袋。
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謝伯安不斷冷笑,眼前的少年雖然有悍不畏死的果斷,也知道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可境界差距還是一條天然的鴻溝,你一位靈台武夫,即便我隻出五分力氣,你又能奈我何?
隻是當他伸出那隻手的時候,對麵的少年,正好停住前掠的身形,而是硬生生朝著後麵仰去,險之又險的躲過他這一抓。
謝伯安微微眯眼,有點意思。
他沒能抓住陳朝的衣領,自然而然的後手便也落空,那一掌揮下,沒能拍在少年的腦袋上,但強大雄渾的氣機,還是將地麵拍出一個深坑。
駭人無比。
那個深坑就在陳朝麵前。
站直之後,這位少年武夫沒有半點猶豫,馬上拔刀。
那柄刀身通體漆黑的斷刀,被他以極短的速度拔出,刀鋒掠過刀鞘,響起一道在陳朝聽來是無比悅耳的聲響,但謝伯安卻皺了皺眉。
“斷刀?倒真是鄉野人家,沒點什麼好東西!”他身形瞬間消散,再度彙聚之時,已經到了陳朝身前。
和武夫交手,修士們自然明白要遠離為上,但謝伯安隻當眼前的陳朝境界低微,即便和他麵對麵打交道,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因此他毫不在意的來到對方身前,一掌裹挾著萬鈞之力,輕描淡寫的印上對麵胸膛。
之前那一掌你能僥幸逃脫,那這一次呢?
不見得有這麼容易。
隻是當他滿懷自信的遞出這一掌之後,那對麵的少年沒有和他想象中一樣就此被一掌擊中,而是再次險而又險的躲過,同時揮出一刀。
片刻後,兩人各自後退數步。
謝伯安低頭之時,愕然發現自己的衣擺,已經被一刀斬開,此刻搖晃不已。
謝伯安驟然怒道:“找死!”
修士們一直看不起武夫,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被這麼個境界不如自己的武夫劃破衣袍,對於謝伯安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
因此在這一刻之後,他不僅已經生出了要必殺陳朝的心,而且不想有半點的耽擱了。
他一步踏出,再次瞬間來到陳朝身前不遠處,揮袖砸向對麵的少年武夫。
縮地成寸,這樣的入門神通,幾乎是修士們人人皆會的道法。
可武夫卻一輩子可望不可即。
陳朝沒精力去想那些事情,隻是在謝伯安揮袖打向自己的當口,自己也同時轟出一拳,砸向對方的胸膛。
注定是徒勞無功的一拳,砸了一半,便被那大袖攔下,那雷霆萬鈞的一拳,僅是讓對方身形搖晃,而他自己,則是倒飛出去,墜入院中。
“小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
謝伯安冷笑一聲,再度施展縮地成寸,來到院子之中。
“不要!”
一直沒有出聲的謝南渡猛然喊出聲來,可惜的是,眼前的謝伯安對於陳朝,早已經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