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朝寫過了兩封信,分彆送往了兩個地方,但結局肯定是不同的。

那封如今已經變成灰燼的信,陳朝幾乎已經預料到它的結果了。

李鎮守使知不知曉一切,他不知道,但陳朝很清楚,自己的命運,不能寄托在這麼一個人身上,所以在他沒有任何回饋的消息之前,陳朝便已經替他做出了選擇。

他不想出麵,也隻能出麵。

因為這樁事情,已經傳遍青山郡了。

擅殺修士,陳朝又是鎮守使,這樁事情,李鎮守使,無論如何都抽不開身了。

隻是這位李鎮守使並不想真正的陷入其中,所以在事情鬨起來的當口,他的奏報已經送到了渭州府。

那裡有更大的鎮守使衙門,有著權柄更大的鎮守使。

“混賬!”

此刻的渭州府鎮守使衙門中,鎮守使鄭衝將手中的奏報重重地拍在案上,臉色難看,“李湖那廝,如今倒是想全身而退,一點乾係都不想擔,鼠輩!”

作為一州之地的鎮守使,鄭衝為官多年,即便是武夫出身,也早就沒有了那般急躁,隻是想著之前傳來的消息,以及如今李鎮守使送來的奏報,他一時間也沒忍住。

“大人,如今我們,應當如何?”

回過神來的鄭衝看向自己身邊站立的曼妙女子,心神漸漸平靜。

女子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李湖知道自己早已經不能全身而退,他這般作派,無非是兩層意思,第一層是想提醒我們,事情已經開始超出我們的掌控了,讓我們早作打算,至於這第二層,自然也是存了儘量將乾係往我們身上推的心思。”

“這怪不了他,他不過一個郡城鎮守使,也不想被推出去做替罪羊。”

女子緩緩走過,沉默了許久,才吐出一口氣,眉頭蹙起。

鄭衝問道:“大人,可否要直接將那少年……”

女子眯了眯眼,沒有給出答複,隻是平靜道:“在這樁事情裡,天禦院從一開始便沒有想著要保他的命,看他不蠢,便拿他做一枚可有可無我的棋子,依著事先的部屬,他會死在那幾人手中,可誰能想到,他不僅將那幾人殺了,還將事情鬨了起來,說到底,當初覺著高看了那個少年,卻還是低看了他,不過他倒是沒什麼錯,不過是想活下去罷了。”

鄭衝歎氣道:“早知如此,便不該讓那少年摻和進來。”

“你說的不錯,這麼有意思的少年,是不該這麼早早就死了。”女子惋惜道:“隻是誰又能事先想到他能出彩到這個地步?”

連殺郭溪四人,要知道,郭溪可是一位神藏境界的修士,這少年這般年紀,也是一位神藏武夫了,這等天才,若不是牽連了這樁事情,他的天賦一旦被人察覺,隻怕很快便要被送往北境,打磨幾年,幸而不死的話,之後或許會有一個上好前途。

女子說完話,轉頭便看著鄭衝,他作為渭州府的鎮守使,統禦之下,一州之內的各級鎮守使都是他的屬下,那少年如何,他沒有詳查,本就是失職

鄭衝滿頭大汗,趕緊躬身下去,一句話都再不敢說。

女子收回目光,平靜道:“即便是鬨起來了,也不過是小打小鬨,那幾座宗門的修士,如今已經往天青縣去了,至多三日,便要抵達,他即便鬨的整個渭州府上下皆知,又能如何,難道渭州府便能保全他?”

說這些話的時候,女子眼中有些掩飾不了的惋惜,她本就不是一定要陳朝去死,隻是要做那樁事情,便隻能有人犧牲。

誰叫他偏偏是天青縣的鎮守使?

“是啊,南方煉氣士一脈,可就是三溪府為首了,他殺了三溪府的弟子,總要給個交代。”鄭衝附和著說道。

女子冷哼一聲,“不過是暫且給那三溪府些麵子罷了,之後定要這三溪府付出代價!”

隻是話音未落,鎮守使衙門大堂忽然飛入一隻木鳥,落在案上。

鄭衝一驚,很快便取出信件,看了一眼之後,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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