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南渡反駁道:“為什麼會沒有?”
她很認真,看著院長說道:“如果有意義,那麼書院和謝氏我都要。”
這句話說得很尋常,但實際上這本來就不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
謝氏家主和書院院長這兩個身份,在大梁朝,都是很重要的身份。
院長說道:“如果真有這一天,大梁朝會怎麼樣,我都不敢想。”
院長很認真,這件事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極大的事情,聽到謝南渡這麼說,對於院長來說,也是一件有些意外的事情。
謝氏和書院如果都在謝南渡手裡,那麼她一定會成為能夠影響大梁朝朝局的重要人物,這樣的人物,其實很容易變成某個極端。
無論是權傾朝野還是因為權力太大而被上位者猜忌,最後的下場都不會太好。
權臣的下場一直不會太好。
謝南渡不在意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她心念微動,一抹劍氣在她指間湧現出來,看起來很是鋒利。
她真的是天生適合練劍的那一類人。
院長看著她,肅穆問道:“那樁事情一定要做?”
謝南渡看著院長,認真點了點頭。
院長點點頭,沒有再說話,隻是在書架前走了幾步,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這便離開了。
院長走得很快,這一次沒有笑,要不然書院或許還會有些鬨鬼的傳說傳出來。
謝南渡放下手中的書,沉默了很久,看了看北方。
……
……
兩壺酒喝得不快,但終歸是要到了喝完的時候。
二皇子臉上有了些紅暈,這位皇子殿下已經有了些醉意。
陳朝眼神清澈,他喝的酒也不少,但是卻沒有任何醉意,仍舊很清楚。
“有件事情,其實大家都沒想清楚,本宮卻是很清楚。”
二皇子眯起眼睛,輕聲道:“那就是不管是陳指揮使你,還是說那位鎮守使,抑或者是那位院長,那位北境大將軍,站在這裡,便不該被卷入所謂的皇位之爭裡。”
陳朝輕聲道:“下官無法和這幾位相提並論。”
院長也好,還是鎮守使他們也好,那都是大梁朝真正的大人物,陳朝雖然如今已經有了些名聲,但不管怎麼看,都是不能夠和這些人物一起被提及的。
二皇子搖搖頭,反駁道:“不要看輕自己,哪怕自己真的很渺小,本宮不如父皇很多,此刻也隻能仰望父皇,但本宮從來不會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會不如父皇。”
“殿下有大誌向……”陳朝看著桌麵上的酒杯,最後一杯酒已經喝完。
“你沒有?”
二皇子看著陳朝,隨口道:“你會是和我一樣的人,我看得出來,所以我隻是想要和你做個朋友,無關皇位,無關立儲之爭,也無關天下,即便有一天你會選擇站在皇兄身邊,我想我們都還可以做朋友。”
這是今夜,二皇子第一次自稱我,而並非是本宮。
這好像不能說明什麼,但實際上真的能說明一些事情。
或許在這一刻,陳朝和這位二皇子,真的放下了那些身份。
陳朝看著二皇子的眼睛,仿佛想要從那雙已經有些迷離的眼睛裡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東西。
“下官告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朝站起身來,行禮告辭。
二皇子沒有挽留,甚至沒有起身。
今夜聊了一些,但其實還是不多,兩人沒有真正的敞開心扉,不是二皇子不願意,而是陳朝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這位來自渭水的那個少年,沒有給二皇子和他深入交流的機會。
離開白鶴亭,那架馬車就在不遠處等著。
那位管事笑著看著陳朝,說道:“陳指揮使,請。”
之前陳朝說要先去赴二皇子的宴,這位管事在沒有通知那位大皇子殿下的情況下便做出了同意的決定,其實便已經讓陳朝高看了一眼,如今再見他一麵,陳朝主動問道:“不知道名諱?”
那管事搖頭道:“姓周。”
陳朝點點頭,也知道進退。
周管事看了陳朝一眼,隨即微笑道:“殿下之前傳過話來了,今夜太晚了,指揮使回去歇著吧,殿下今夜也就不叨擾指揮使了。”
說著話,他身後有幾人捧著好些東西走了過來。
“這是殿下送給指揮使的禮物,請指揮使務必收下。”
周管事看著陳朝,臉上始終帶著微笑。
陳朝微微思考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東西,二皇子已經是一個極為聰明的人,如果大皇子是個笨人的話,那麼他也不足以和二皇子較量。
陳朝說道:“太遠,能送一程嗎?”
聽著這話,周管事有些怪異地看了陳朝一眼,隨即便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