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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來過癡心觀的修士,都會生出很多感慨。
因為沒有人會想到,那座名震世間的道觀,會是那樣尋常且又普通。
癡心觀很小,因為那座山本就不大。
但也太小了些。
那座道觀不僅小,甚至說得上是簡陋。
簡陋到所有人都想不到,這就是癡心觀。
道門最神聖的地方,隻是深山裡的一座破道觀?
在這裡生活的道士們不會這麼想。
因為在那座簡陋的道觀裡,有著當世最多的道門典籍,最多的道法,當然也有著最好的老師。
既然如此,在這裡修行那便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已經如此好了,就不要奢求更好。
更何況那些富麗堂皇的大殿有什麼用,那些精美的道袍有什麼用?
住在那些富麗堂皇的大殿裡,自己的修為便能提升不少?穿著那些精美的道袍便能讓自己的修行速度加快?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神都的那座皇城,隻怕便會擠滿了修士。
癡心觀是一個特彆的地方,但說起來也不特彆。
這是很怪的事情。
更奇怪的其實不是這件事。
而是那個人。
癡心觀的那位觀主。
是個很奇怪的人。
書院院長是個很奇怪的人,很多人不覺得那位院長像讀書人,但如果他們見到過那位觀主,才會覺得他才是天底下最不像是道士的道士。
他不喜歡穿道袍,也不喜歡去那座樓裡看道門典籍,他每日在山中賞景,遇到有問題的觀中道士,他心情好的是便講一講那些道門典籍上沒有的東西,若是心情不好,他便不做理會,即便那是他最喜歡的弟子,也是如此。
他會在那座小鎮裡行走,偶爾興致來了,便選擇遊曆世間,他像是個遊客,在這天地之間。
仿佛遠遊客的名字更適合他。
但觀主真的生得很好看,比那位書院院長要更好看。
他的眉目如畫,五官俊朗,身材修長,這便是他更不像是道士的一點。
據說前代觀主便是第一眼看到這位觀主便覺得他生得無比好看,才動了心思,不管不顧地要收他為徒。
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誰能不愛?
但誰都沒想過,那麼好看的娃娃,而後那麼好看的少年道士,再之後那麼好看的青年道士。
最後真的能成為道門的大真人。
如果他不是癡心觀的觀主,那麼一定會有很多人想要明裡暗裡找他去做道侶。
實際上因為他是癡心觀的觀主,也有很多人想要做他的道侶。
不過作為道門大真人,又是癡心觀的觀主,所以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他。
也沒有太多人有資格做他的道侶。
所以這些年,沒有人提出過這樣的要求。
黃昏的時候,晚霞漸生,觀主站在那座道觀的庭中看著遠處的晚霞,忽然想起一件事,於是便開口道:“之華還在閉關?”
觀主身側沒人,但既然開口了,便有道士從陰影裡走了出來,來到這位觀主身前,輕聲道:“那丫頭閉關衝擊彼岸境已經有些時日,還不知道情況。”
當時宋長溪曾經問過雲間月,那位葉師姐的境界比你更高?雲間月坦然回答,自然如此。
道門雙壁是外界對癡心觀這兩個年輕天才的稱謂,指的便是這對師姐弟。
觀主微笑道:“之華心無旁騖,這道門檻,什麼時候邁過去不過是時間問題,反倒是雲間月那個小家夥,什麼時候能夠走到這裡,還不好說,他對之華的感情太深,又求而不得,雖說他好似自己不在意,但真能不在意嗎?”
那道士說道:“男女情欲很是複雜,雲間月年紀尚淺,隻怕真的難以自持。”
觀主笑了笑,也不是太在意,微笑道:“他自己也知曉,即便放不下,他也在想彆的法子往前走,要不然這些年,也不會選擇在世間遊曆,不過有件事我始終不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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