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半壁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足以讓那個中年女子汗毛倒豎,普通劍仙她或許覺得自己還有一線生機,可劍仙和劍仙不同,眼前這位,明擺著在北境殺妖多年,已經和尋常劍修有了本質區彆,隻怕是如今同境的劍仙裡,所有人要是評判出最不想要遇到的劍仙,便是這位,也隻能是這位了。
甚至於等到柳半壁踏足大劍仙境界的時候,或許他是真有可能和劍宗那位多年不露麵的宗主一戰的存在,到時候整個世間,便有一場好戲可看了。
天下劍修魁首,會不會易位?
這等事情是以後的事情,但現如今,中年女子麵對柳半壁,卻想的是要怎麼活著離開。
她沉默片刻,剛要開口,那邊的柳半壁便打斷道:“知道你要說什麼,無非是什麼師門背景,要我這個劍修好生考慮一下殺了你,後果是不是承擔得起,其實用不著,我既然出現在這裡,又怎麼會去想那些事情?”
話音未落,柳半壁腰間銜蟬,此刻已經開始顫鳴起來,劍氣已然溢出劍鞘。
看到這一幕,自知已經沒有任何退路的中年女子不再說話,隻是身後點點虹光蕩出,一口古井驟然出現在天地之間,本就是大雪紛飛的神都,此刻竟然又多了些清涼氣息,不過卻沒給人寒冷意味,反倒是讓人不解的涼爽。
忘憂修士,各有手段,各有千秋,修行道法不同,境遇不同,心境不同,所以全部都不同。
柳半壁微微蹙眉,然後微笑道:“沒見過,正好。”
隨著他笑著開口,腰間飛劍銜蟬驟然離鞘,沒有任何征兆的便刺向那中年女子,速度極快,在半空中拉扯出一條耀眼劍光。
中年女子偏頭躲過,這柄飛劍也就徑直落入那身後的景象之中,此刻肉眼來看,更是變作了一隻秋蟬,落入古井之中。
中年女子覺察到了問題,寒聲道:“你這是什麼手段。”
柳半壁則是並未回答這個問題。
而是在他仰頭同時,天幕之上,雪花紛飛,從此四散而開,一條極為耀眼的劍光分開天地,好似要從雲端落入人間,形成一條劍氣長河!
這一劍,聲勢浩大,讓人目眩心驚。
當日在懸嶺郡一觀那位甘雍的最後一劍,兩位劍修中的鬱希夷境界還不夠高,距離太遠,即便有所悟,隻怕也要堆積到了境界足夠高之後,那一戰所得才能對他有所幫助,而柳半壁本就是一位忘憂劍仙,在看過那大劍仙一劍之後,已有所悟,如今柳半壁的劍,要比離開北境之前,氣象更大,更為磅礴。
中年女子死死盯著那道劍氣長河,心神緊繃,山上修士不願意和劍修打交道便是如此,這幫人殺力最強也就算了,還時不時會弄出一些他們不曾見過的手段,這才是讓他們最為頭疼的一點。
眼前這位,一起劍便是如此景象,則更是讓中年女子心中暗罵,這他娘的狗日的柳半壁,當真不留餘地?
柳半壁好似知曉眼前的中年女子在想什麼,挑眉道:“罵我?會死得更快的。”
中年女子臉色難看,隻是死死盯著那條劍氣長河,不敢分神。可誰知道,柳半壁緊接著說的一句話,讓她猝不及防。
“這一劍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手段,你要不要看看我之前那一劍?”
中年女子猝然一驚,之前一劍?
沒有回神。
在她身後,那口古井之中,那之前化作秋蟬落入井中的飛劍緩緩再度飛出,然後安靜地停在井口,微微震翅,那蟬翼上沾染的井水化作萬千劍氣朝著四周迸發,以至於瞬間便拉出了一條條的耀眼劍光,讓整個景象變得光彩奪目。
中年女子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到了如今,她就算是後知後覺,也明白了真正要命的一劍不是之後柳半壁扯來的那道劍河,而是之前的那柄飛劍。
柳半壁感慨道:“不知道劍修手中劍要注意嗎,我不握劍,你就不想了?”
中年女子不言不語,隻是那口水井驟然迸發出一陣光亮,竟然在頃刻間便將那些劍光徹底壓製,銜蟬發出一陣顫鳴,如同秋蟬之聲,分外淒厲。
柳半壁卻不管不顧,一伸手,招來那天幕劍河,化作數道飛劍,分彆朝著那中年女子身上的數道竅穴而去。
攜帶劍光的飛劍來勢洶洶,雖然並非真正飛劍,但這等劍仙手段,也是足夠奪目。
中年女子麵對這數柄飛劍,沒有選擇硬抗,也沒有在此刻祭出什麼法器,而是往前走了一步,整個人的身影頓時隱於天地之間,幾柄飛劍沒了目標,也就順勢釘入那景象之中,劍氣消散,擾亂飛雪。
中年女子的驟然不見,柳半壁並不是太過驚訝,他目光所及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