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後,返回小鎮,陳朝一路上走得無驚無險,他又沒將那雪白鹿角拿著招搖過市,如今這山中修士也不會知曉眼前這個年輕武夫就是殺了妖王奪了妖角的家夥,甚至他們此刻尚未知道妖王已經身死,隻還是為了妖角不斷在山中尋找。
其實陳朝手中的鹿角不是不可以送給徐白夫婦,此去劍氣山,想要他們做的事情,多拿一對鹿角,其實無非是錦上添花,不會真的打動劍氣山,不過即便是一般親戚串門都要略備薄禮,他陳朝要求的事情不小,這對雪白鹿角當作見麵禮也不算什麼。
隻是徐白的那柄飛劍在和他的斷刀碰撞之後已經成為廢鐵一把,不過想來隻要救回自己夫人,徐白應當不會在意,更何況那飛劍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然也不會讓薑英這麼急迫給自己夫君換一柄飛劍了。
想起薑英,陳朝思緒複雜,這個婦人算不上好人,但也不算是惡人,隻是用情太深,才讓她如此,不過若不是徐白,陳朝或許拚了命也得先殺這個婦人,雖說小姑娘謝瑩讓他心境有些改變,但他決計不會成為所謂的爛好人,該殺的人,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回到小鎮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一大早,陳朝來到小院前,沒有破門而入,而是耐著性子敲了敲門。
等了許久,少年二虎才在門內輕聲問道:“是陳公子?”
陳朝嗯了一聲,對方這才打開院門,高興道:“原本以為公子這次上山要好幾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陳朝半真半假笑道:“妖王被人殺了,熱鬨沒得看了,不回來做什麼?”
少年一怔,隨即問道:“誰殺的?是南山彌勒還是劍修徐白?”
陳朝有些好奇問道:“你知道的還不少。”
少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他心思活絡,凡事都喜歡留個心眼,之前陳朝走後,他就去那邊客棧打聽過,加上南山彌勒這幾人在黃龍州裡自然算得上知名人物,自然而然他也就聽過名聲。
陳朝走進院子,笑道:“你猜猜。”
少年跟在陳朝身後,試探道:“肯定是那位劍修徐白吧,聽說這位的劍道修為在黃龍州也排得上號。”
陳朝搖搖頭,伸手指了指自己,笑道:“是我殺的。”
少年一愣,隨即啊了一聲,欽佩道:“公子好本事。”
陳朝擺擺手,笑道:“逗你的,我哪裡有那個本事。”
少年搖搖頭,說道:“公子殺那個邋遢道士也就是一下子的事情,殺個妖王也是行的吧?”
說話間,少女已經端來一盆清水,挽著一條布巾,來到陳朝麵前,有些怯生生道:“恩人,洗把臉吧。”
陳朝接過布巾,洗了把臉,這才說道:“彆叫恩人,叫公子就行,至於那妖王可比那邋遢道士強多了,你是沒看到,漫天妖氣,真不是一般人對付得了的。”
洗過臉之後,陳朝找了一張椅子坐在屋簷下,說道:“趕緊收拾一下吧,今天就出發如何?”
少年還沒說話,少女就有些怯生生道:“這麼早?”
陳朝看了一眼少女,還沒開口,一旁的少年已經不好意思說道:“我們本打算今天去祭拜父母,之後可能有好些年都沒法子再回來了。”
陳朝拿餘光一瞥,果然看到在屋子角落裡放著一袋黃紙,香燭也有。
少女看陳朝沒說話,連忙說道:“公子要是覺得不行,我們馬上就收拾東西。”
陳朝搖搖頭,輕聲道:“這種事情怎麼能說不行,我陪你們一起去。”
少年連忙擺手,“這種事情怎麼能勞煩公子?”
陳朝挑了挑眉,打趣道:“你不是還擔心你這妹子被我看上,之前藏得嚴實,怎麼,這會兒來看,就光是防著我一個人是嗎?”
少年臉色通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少女更是手足無措,轉過身去,但臉早就紅了。
陳朝問道:“在鎮子外?那邊修士多,你們兩人去,我還真放心不下,到時候你們出了什麼岔子,我又得跑一趟,挺麻煩的。”
少年點點頭,感謝道:“那就謝過公子了。”
之後跟著少年少女出門,一路上閒談之後,才得知少女名為春月,比少年二虎的名字不知道要好過多少,這還讓陳朝感歎一番,說是二虎這個兒子像是撿來的一般,倒是閨女,這才是親生的。
少女本就羞澀,這會兒更是話少,隻是聽著陳朝說話,便覺得心中高興,一路上不知道偷偷看了陳朝多少眼。
再說陳朝,其實這兩年個頭竄得極快,雖說容貌說不上俊美,但怎麼也能說一句清秀,再加上那雙極為好看的眼眸,一下子便將陳朝整個人的氣態拉得極高,反倒是要比尋常俊美的少年更為耐看。
到了鎮子外的山林裡,兄妹倆人輕車熟路地找到父母墳頭,少年跪倒在墳前,雙眼通紅,“爹,娘,二虎要帶著妹妹去神都了,之後不能來給二老上墳磕頭了,但是您放心,二虎一定好好照顧妹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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