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穿回黑衫之前,陳朝運轉體內白霧,止住流血傷勢,這才取出黑衫穿上。
隨即臉色蒼白地轉過身,看了一眼梁衿衿,笑了笑,「走?」
梁衿衿卻是擔憂地看著陳朝,問道:「你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陳朝不鹹不淡說道:「沒看到這麼多血嗎?」
梁衿衿滿臉歉意,輕聲道:「你又救我一次,要是不管我,你不會這樣的。」
陳朝則是一臉無所謂,「不管你,你這會兒就變成一灘肉泥了,到時候我是幫不幫你收屍呢?不過我即便幫你收屍,也不見得就能找到你的屍體,更麻煩。」
「你也看到了,我這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習慣了,不過說起來,你一句對不起,我差點兩次搭上性命,你是不是該報答我?」
陳朝笑著看了一眼梁衿衿,隨意拿出幾顆丹藥丟到嘴裡,嚼了起來。
梁衿衿若有所思點點頭,「兩次都是救命之恩,怎麼都該報答你的。」
陳朝笑眯眯道:「那就……」
梁衿衿一臉天真看向陳朝,不知道為什麼,陳朝甚至還在她臉上看到了一抹羞澀。
「那就教我那門望氣術!」
陳朝話鋒一轉,還是念念不忘那所謂的望氣術。
「不行!彆的都可以,這個不行!」
毫無疑問,這一次梁衿衿還是拒絕得極為乾脆。
陳朝有些無語。
這姑娘還挺有原則。
歎了口氣,陳朝拔出雲泥,重新歸鞘,然後看向山頂,經曆了一場雪崩之後,這山頂積雪已經不多,不過隨著風雪依舊,很顯然要不了多久,又會堆積起來。
「這會兒山頂那邊應該是會有咱們想要的東西了。」
陳朝轉身向前走去,不過每走一步,都齜牙咧嘴。
後背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這會兒是真他娘的疼啊。
梁衿衿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跟了上來。
一場雪崩,讓陳朝之前好不容易弄出來的一條山路這會兒又重新被積雪掩埋,陳朝隻能重新開辟山路,不過這一回生二回熟,這一次算是得心應手,並沒有耗費多長時間,就將一條山路開辟出來。
兩人重新回到山頂。
這會兒才看到山頂正中央,出現了一個大洞。
兩人走到洞口處,陳朝還沒有向下看去,梁衿衿便驚喜道:「就是這裡,我看到那股氣了!」
陳朝拆台道:「馬後炮。」
梁衿衿不理會他,隻是探頭朝著下麵看去,這個洞口顯然就是那小山宗的山門所在之處了,不過彆的宗門一般都是依山而建,將建築修建在山間,這小山宗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山門在山頂,整座宗門則是藏於這座雪山之中。
或許還彆有洞天。
此刻這個大洞隻能看到一條下山的小路。
陳朝嘀咕道:「或許不隻是挖空了整座雪山,甚至有可能在更地底。」
多說無益,陳朝很快便率先走了進去,梁衿衿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一路往下,那些數百年沒有見過天日的小路還保持著當初的樣子,那些大小幾乎一致的石板上則是有些已經發黑的東西,梁衿衿不知道那是什麼,但陳朝則是一眼看了出來,輕聲道:「是血。」
不管是妖族的血,還是人族的血,時間太長,終究都要變成黑色的。
不過陳朝很快便說道:「是妖族的血和人族的血。」
這好像是一句廢話,但這句話裡卻包含著許多東西,很有意義。
梁衿衿想到了什麼,變得有些沉默。
兩人繼續沿著小路走去,這裡的石壁上則是時不時會出現一些壁畫,隻是陳朝不明白那上麵畫著的東西是什麼。
梁衿衿停在一處,用手撫摸著上麵的壁畫,輕聲道:「是山川河流,是白雲黃土,總的來說,都是天地。」
煉氣士敬重的是天地,他們的信仰裡,也隻有天地。
陳朝皺了皺眉,也沒有說話。
不過走了幾步之後,他們在小路上看到了兩具屍骸,應該說是白骨,其中一顆頭骨很容易看得出來是人族的,而另外一顆,則不儘然,因為太大了,形狀也不同。
還是陳朝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人族和妖族的。
陳朝沉默不語,他的腦海裡仿佛出現了一幅畫麵,是那個人族煉氣士和妖族修士的殊死一戰,最後兩人同歸於儘,都死在了這裡。
繼續往下,白骨便越來越多。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來到了地麵。
應該是外麵的山腳處。
這裡到處都是屍骨。
所謂白骨累累,大概也不過如此了。
這裡很容易可以看出,是一處廣場,或許很多年前,那些煉氣士還活著的時候,會時不時有各自的師長來到這裡講課。
那應當是一片欣欣向榮景象。
不過如今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
廣場隻有一處出路,是一處向下的石梯。
這是人力挖掘出來的一處石梯,想來在更地底處,就是這座小山宗曾經的宗門大殿及其他建築了。
石梯兩側的石壁上,有著許多鑲嵌的夜明珠,讓這石梯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