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但北境還是風雪依舊,不過卻小了許多,斷斷續續的。
越往南走,天氣便越好一些,沒有那般苦寒,但實際上還是冷,不過冬天始終會過去的,不管是客觀的還是主觀的。
南下的修士們比起之前北上的時候,要顯得情緒低落許多,他們雖然都安然無恙踏上了回家的路,但有些同族和好友卻永遠留在了漠北。
隊伍裡,有一股淡淡哀傷的情緒環繞在眾人之間。
跟著而來的幾位書院先生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書院這次來了些學子,但也死傷了不少,其中有些是他們好友的弟子,他們也在思考該怎麼給自己的老友交代。
魏序沒有坐在車廂裡,而是駕著馬車看著不斷變化的周圍景色,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隊伍後麵的一駕馬車車廂裡,謝南渡和陳朝對坐,謝南渡低著頭在用一支墨筆寫著些什麼東西,陳朝則是在看她,欲言又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南渡做完了手中的事情,抬起頭來,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陳朝。
“把它背下來。”
謝南渡緩緩開口,聲音不是很大,但有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態度。
陳朝皺了皺眉,看著自己手中的小冊子,發現上麵是謝南渡對於妖域和北境的一些看法,都是基於她去過的地方,和看過的那些檔案之後才做出的結論,可以說,謝南渡現在去北境軍中做個將軍,幾乎已經沒有問題,更何況她早就證明過自己的能力。
她很適合帶兵打仗,唯一的問題便是她在軍中沒有威望,以及她是個女子。
這兩件事很麻煩。
尤其是第二件事,現在世間對於女子還是有偏見。
陳朝惱火道:“我又不想做什麼大將軍,記這個做什麼?”
謝南渡懶得和他多說,隻是說道:“背下來。”
陳朝歎了口氣,隻好收起這本小冊子,笑道:“那有空的時候再背,看完還你。”
謝南渡搖頭道:“不用了。”
她既然寫得出來,自然早就在腦海裡把這些東西記得清清楚楚,不需要再看這所謂的冊子了。
陳朝嘟囔道:“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
謝南渡說道:“我也不知道你的腦子是怎麼長的。”
陳朝知道自己是吵不過眼前這個女子的,也就沒有多說,而是拿出了一條手帕,學著謝南渡的語氣說道:“把它背下來。”
謝南渡接過那手帕,微微蹙眉,因為這明顯是一條女子用的手帕。
陳朝有些心虛地扭過頭去。
“這是什麼?”
謝南渡開口問道。
陳朝說道:“一門叫做望氣術的法門,有大用處,但我目前覺得它最大的用處在於你能不能判斷彆人是不是在說謊。”
謝南渡皺眉道:“是煉氣士一脈的辛秘法門?”
陳朝詫異道:“你連這個都知道?”
“書院的藏書樓裡有很多東西,記載了很多,知道這件事並不難。”謝南渡平靜道:“不過這應當是煉氣士一脈裡最為辛秘的法門之一,不會外傳。”
說到這裡,陳朝越發心虛。
謝南渡輕聲道:“你殺了一個女子煉氣士,就是為了這門秘法?”
陳朝轉過頭來,有些不滿道:“你怎麼這麼看我?”
不過他很快注意到謝南渡的表情,陳朝泄氣道:“你在詐我。”
“看起來有個女子,對你頗有好感,這裡麵的故事不對我說說?”
謝南渡微笑著開口,隻是眼神變得犀利了許多,像是一柄快要出鞘的劍。
陳朝苦笑道:“哪裡有什麼故事,隻是……”
“好了,這會兒可以不說,等我練成這門秘法,再說?”
謝南渡顯得有些淡然。
陳朝擺擺手,很快便主動說起了在漠北發生的事情。
很久之後,謝南渡開口說道:“既然讓你不要告訴彆人,為什麼要告訴我。”
陳朝挑眉,理所應當道:“你也算彆人?”
謝南渡笑了笑,把手帕遞回去,平靜道:“你自己看吧,我不需要。”
陳朝問道:“你生氣了?”
謝南渡搖搖頭。
陳朝鬆了口氣,雖說看不透謝南渡的心思,但既然她說沒有生氣,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