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聲音響起之後,平渡老僧隻是深深看了劍宗宗主一眼,並沒有說話。
劍宗宗主淡然道:“多謝住持大師成全。”
平渡老僧苦笑一聲,“宗主此刻怎麼又變得如此謙遜了?”
劍宗宗主沒說話,隻是朝著山道走去,很快便來到了鹿鳴寺的門口,看著那尋常的木牌匾上歪歪扭扭的鹿鳴寺三個字,劍宗宗主沉默了很久。
“前輩在寺後一小廟裡,宗主見過前輩之後可自行離開,免得再打一架。”
平渡老僧微笑道:“老衲這把老骨頭,可是再經不起宗主幾劍了。”
劍宗宗主沉默進入廟中,然後消失不見。
平渡老僧站起身來,順道吐出一口鮮血,然後笑著擦嘴,看向在山道上的陳朝,招了招手。
陳朝有些狐疑,在確定這位鹿鳴寺的住持大師是在對自己招手之後,這才緩慢的沿著山道朝著前麵走了過來。
“剛才打的那一架,看清楚了?”老僧笑著看向陳朝,麵容慈祥,看著不像是一位大人物,反倒很像是一個尋常的老人。
這是很奇怪的感覺。
畢竟像是平渡老僧這樣的大人物,整個修行界都找不出幾個來,這樣的人物,不說像是大梁皇帝那樣,也不該這樣的。
“晚輩不是劍修,也不懂佛法,因此隻能看個皮毛。”雖然不知道這平渡老僧為什麼這麼說,但陳朝還是開口回應了這位佛門領袖。
平渡老僧微笑道:“世間的修行之道,其實都
差不多,三教也好,武道也好,還是劍修也好,其實真要說起來,也差不多。”
陳朝搖了搖頭,然後笑起來,“大師站的高自然看得遠,隻是晚輩這樣的,隻怕看不到什麼。”
平渡老僧微笑道:“想要說我站著說話不腰疼也不用這麼委婉。”
“行了,跟老衲進來吧,有人等了你很久,你卻遲遲不來。”
平渡老僧緩緩起身,推開那扇之前劍宗宗主已經開過的大門。
陳朝有些迷茫,但還是跟著老僧走了進去。
鹿鳴寺裡麵的布置和外麵的布置幾乎一致,沒有太多區彆,充滿著曆史的味道……也就是破舊……
“世人都傳說鹿鳴寺是天底下最古老的寺廟,但實際上不是傳說,這是真的。”
平渡老僧微笑道:“或許最強的宗門不是鹿鳴寺,或許最大的宗門不是鹿鳴寺,但鹿鳴寺一定是最老的。”
陳朝笑道:“好像沒什麼用。”
平渡老僧微笑道:“反正連用劍的那位都攔不下,吹噓這麼多,其實也沒有意義是吧?”
陳朝沒說話。
平渡老僧領著陳朝來到庭院裡,這裡也有著一座佛塔,看起來有了很多年生,在佛塔裡麵,有著許多落滿灰塵的舍利子,這都是曆代的高僧死後留下的東西。
這種東西在世上是很珍貴的東西,若是一般寺廟,隻怕一定會好好將其供奉起來,卻沒有想到,在鹿鳴寺,就是隨意放在了這佛塔裡,以至於這裡麵的舍利
子,此刻都落滿了灰,也不知道平日裡遭受了多少風吹日曬。
“想要?你走的時候可以帶幾顆走。”
平渡老僧看了陳朝一眼,隨意開口,仿佛在送一些路邊不值錢的大白菜一樣。
陳朝好奇道:“這曆代高僧的舍利子,住持說送就送了?”
不知道為什麼,陳朝總有一種感覺,就是眼前的這位鹿鳴寺住持,跟之前的那位無恩寺住持,好似很相像。
或許不是性格,而是精神。
一種無法言說的精神。
“世人覺得這舍利子珍貴,但老衲來看,這舍利子無非是沒燒完的骨頭罷了。”
平渡老僧看著陳朝,眼裡有些奇怪的情緒。
陳朝也感覺有些奇怪,沉默了片刻之後,轉移話題問道:“劍宗宗主去見了誰?”
“寺裡的一位老前輩,活了很多年,但到底是好多年,老衲也不知道,隻知道老衲的師父還是小沙彌的時候,他就在那座小廟裡了。”
平渡老僧看著陳朝說道:“你看著我,覺得我很老,但實際上當你看到他之後,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老。”
陳朝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平渡老僧言語裡藏著的意思,好奇道:“晚輩能見到那位前輩高僧?”
平渡老僧說道:“不好說,這位前輩想要見誰,全憑他的意願,誰都不能勉強,所以你能不能見到他,全看他想不想見你。”
陳朝神情很複雜。
平渡老僧微笑道:“你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麼我這樣一位佛門
領袖,會對你這麼客氣,會對你說這麼多?”
陳朝說道:“這一定是有原因的。”
“這是一句廢話。”
老僧笑道:“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