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話,葉之華神情有些複雜。
雲間月看著自己師姐,認真道:“不要試圖去殺他。”
被看破心思的葉之華有些不解,“過些年,他又是下一個大梁皇帝,為道門計,也該殺他。”
大梁皇帝這樣的人,出現一次便已經極為可怕,方外不會想這樣的人再出現一次。
雲間月說道:“若是我們足夠強大,這樣的人出來也沒什麼可怕的。”
葉之華看著雲間月的眼睛說道:“可你真的能比他更強嗎?”
雲間月這樣的道門天才,天下沒有多少同代人能和他比肩,但陳朝一定是一個。
雲間月笑道:“大道如此長,什麼事情都說不準,不過我真不想以這樣的手段來結束和他之間的較量,師姐信我一次便好。”
葉之華默不作聲。
雲間月走了幾步,去牽起葉之華的手,輕聲道:“況且觀裡的事情,隻怕他會知道些什麼消息,我破境之後會去見一見他。”
葉之華還是沒說話。
“師姐。”
雲間月溫聲開口,“我們在這世間,除去修道之外,還有許多東西應該是要記住的,人字不難寫,不過一撇一捺。”
雲間月伸手在葉之華的掌心寫下一個人字。
葉之華看著雲間月,說道:“你想的這般多,修道如何能靜心?”
雲間月說道:“為何不能靜心?”
葉之華沉默。
“劍宗宗主那一劍,大概想的便是要越過這塵世,練成出塵一劍,隻是人還在塵世裡,劍怎麼能出塵呢?無牽無掛的劍沒有落處,自然也就不成,所以那位劍宗宗主最後的一劍,到了最後,也不過隻成了九分,也隻能是九分。”
雲間月笑道:“所以修道圓滿,絕不是超脫一切,而是心中要有堅持,再看度過苦海得放在一切才能到彼岸這種做法,隻怕是我們這些後人的誤解,千年之前的前輩,大概不是這般的。”
葉之華問道:“若是這般,為何這千年來,所有修士都是這般來的?”
雲間月說道:“那又如何解釋這千年來,大家走到忘憂儘頭,便無法前行,隻能止步原地?”
“千年之前有踏足忘憂之上的修士?”
葉之華聲音變得有些冷。
雲間月說道:“不知道,但至少那位皇帝陛下應該是跨出了半步,要不然如何能接下那一劍?”
“劍宗宗主那一劍雖說到了最後也隻有九分,但就九分劍,的確已經是當世最頂尖了,大梁皇帝想要接下來,便一定要有越過忘憂的境界,至少是半步,不然他不是死在這一劍下,也應該是重傷。”
雲間月淡然笑道:“我此刻道心無比通透,忘憂不過就在一步而已。”
這一趟神都之行,觀主本意便是要讓雲間月能再往前走一步,如今來看,的確得到了效果。
葉之華有些失落。
她已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師弟越走越遠了。
而且好像兩人的所思所想,也漸漸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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