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 豈止不好惹(1 / 1)

馮柳眼珠子轉動,笑道“不著急不著急,先喝酒,先喝酒,這酒不錯,百年陳釀可不多。”

說話間,他還是給陳朝倒酒一碗,不過剛等他舉起酒碗,陳朝就伸出手掌覆蓋在酒碗上,微笑看著眼前的這位當世散修第一人。

馮柳一臉幽怨,“鎮守使大人,真是做了大官,就很難與民同樂了嗎?”

陳朝無奈鬆開手掌,端起酒碗,再次一飲而儘。

之後兩人一邊閒談一邊喝酒,陳朝不再主動提及正事的事情,他反正是看清楚了,眼前的這位散修之首,估摸著是當真要等覺得自己喝醉之後,才會提及正事了。

這種小心思,陳朝看破,不說破。.??.

至於誰會先醉,其實不好說的。

打架老子沒怕過誰,喝酒也是這樣。

“聽說前些日子鎮守使大人在漠北曾經遭遇了妖帝,這位妖族共主還被鎮守使大人豎過中指?”

馮柳眨了眨眼睛,一臉好奇。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徐輔臣也投來好奇的目光,對於那樁如今世間流傳甚廣的傳言,他一直也很好奇,想知道這位如今鼎鼎大名的年輕武夫,是不是曾經膽大包天對那位妖帝有過如此舉動。

陳朝笑道“不假。”

馮柳聞言一怔,隨即豎起大拇指,讚賞道“鎮守使大人果然英武,實在是我等楷模啊!”

聽著這話,徐輔臣隻能又扯了扯嘴角。

這他娘的,這家夥還要捧多少臭腳才善罷甘休啊?

陳朝坦然道“如今不是他的對手,但不見得一直都不是,當年妖帝還不是被認為世間無敵手,可還是敗在了陛下手上。”

馮柳深以為然,“陛下神威,堪為古今第一帝王,鎮守使大人作為陛下子侄,也是一脈相承。”

陳朝微笑不語。

雖說明知道眼前的馮柳這些言語不見得都是發自肺腑,但這種話,誰聽了不覺得舒坦?

馮柳輕聲道“修道多年,空登高處,卻不曾做過些什麼啊。”

陳朝自顧自喝了口酒,“要是說這天下是一塊田地,莊稼漢子種好莊稼,那些廟堂重臣要想著怎麼增加收成,計算天時節氣,至於那幫身強力壯的武夫,就該看好這塊田地,各司其職罷了。”

馮柳好奇問道“鎮守使大人這話裡,不涉及任何方外修士?”

陳朝笑道“過去他們是不省心的過路人,渴了餓了,就隨手在田地裡討個黃瓜拿個西瓜,可不管這田地是誰家的,那些黃瓜西瓜到底是屬於誰。”

馮柳琢磨了一番這句話,真心實意道“鎮守使大人這說法很有嚼頭。”

“那幾年鎮守使大人……不,應該說是朝廷那邊要做的事情,就是讓那些過路人也要明白,若是讓外麵的野豬將田地裡的東西刨了,就誰都沒得吃了。”

馮柳笑眯眯看著眼前的年輕鎮守使。

陳朝搖頭道“道理他們早就知道了,隻是之前光是講他們可不聽,現在做的事情應該是,他們要是不聽話,那就一棍子打死。”

馮柳讚揚道“鎮守使大人這法子簡單直接。”

陳朝笑道“不過這樣做,他們不過是口服心不服,但真想要他們改變想法,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做成的。”

馮柳歎氣道“同道之人何其少,不過同武夫一般,散修在過去的歲月裡,一樣是爹不親娘不愛,受儘了委屈啊。”

陳朝笑問道“所以等馮道友立下那天下散修第一宗之後,要求的,就是庇護天下散修,不再受委屈?”

馮柳點頭道“站在高處,總要做點什麼,譬如化身一棵參天大樹,護得樹邊野草,不受風雨所催。”

陳朝搖頭道“小了。”

馮柳好奇問道“什麼小了?”

陳朝一笑置之,

轉而說道“瀛洲第一座宗門,可以是馮道友所立那天下散修第一宗,不知道馮道友可否取好名字了?”

馮柳早有準備,哈哈大笑一聲,然後瞥了一眼自己老友,意思明確,瞧見沒,這生意就是喝酒喝著就談成了嘛。

徐輔臣端起酒碗,借著酒碗遮擋,做了一個隱秘手勢,是豎起大拇指。

還真有你的!

馮柳從衣袖裡拿出一張紙,遞給陳朝,笑道“也是想了幾個名字,隻是一直沒法子確定最後到底要用哪一個。鎮守使大人既然問起,那就請鎮守使大人掌掌眼。”

陳朝也不說話,隻是接過紙張,看了一眼,上麵用朱筆寫了幾個宗門名稱,看字跡,這位散修第一人的筆力雄渾,幾乎不輸當世任何一位大書家,即便是放在史冊上,和那些早就名動世間的大書家相比,幾步都不落下風。

陳朝不知道的是,眼前這位綽號風流的散修第一人,琴棋書畫,其實除去棋力之外,其餘都堪稱當世佼佼者,不過山上修行,誰管你這些有的沒的,境界為先,殺力次之。

陳朝盯著上麵一個名稱笑道“這失意宗作何解?”

馮柳說道“取自那位周詩家的‘小憩驚醒,滿目儘是失意之人’鎮守使大人覺得不妥?”

陳朝說道“深意有了,就是不討喜。”

馮柳點頭道“我也這般覺得,輔臣,你這名字取得不好。”

徐輔臣沉默不語,隻是臉色不太自然,這他娘的現在就變成我取的了?之前我看著你這名字,說不吉利,你還不聽,非說那位周姓讀書人此句味道不淺,這會兒怎麼那武夫一說,你就不覺得味道不淺了?

正在徐輔臣覺得頭疼的時候,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黑衣僧人開口笑道“有這麼個朋友,想必道友也是有些無奈。”

徐輔臣沒順著這話題聊下去,隻是看著這僧人一笑,權當承認了。

陳朝最後選定兩個名字,一曰朝露,一曰停客。

陳朝笑道“我覺得這兩個名字不錯,但具體取用哪個,還是馮道友這位首任宗主來作取舍。”

馮柳倒也沒有猶豫,看了一眼徐輔臣之後,說道“那就朝露,多謝鎮守使大人為新宗取名。”

馮柳一手其實極有門道,看似隻是讓陳朝掌掌眼,但實際上光是有這麼一樁事,之後隻要將消息透露出去,讓整個世間都知道這朝露宗宗名是陳朝所定,那些想要在朝露宗建立初期來找麻煩的人,就要好好掂量掂量這位鎮守使大人的分量。

“既然宗門名字馮道友都定下了,選址隻怕也早定了?”

陳朝倒是看出來了,眼前的馮柳是個辦事滴水不漏的主。

馮柳嘿嘿一笑,連忙招呼徐輔臣將那瀛洲的地形圖拿出來,放在石桌上,上麵有一處地方,被他用朱筆有過標記。

“風波和遂寧兩座山挨得很近,周遭也沒什麼人煙,在下和老徐的想法,就是將宗門立在此處,當然,若是鎮守使大人覺得不妥,我們可以再找彆的地方。”

馮柳他們早早來到瀛洲,可除去為了等陳朝之外,還是做了好些彆的事情的,這選宗門所在,馬虎不得,還好他手下有能人,學過煉氣士一脈的法門,看出這兩座山氣運不錯,是個好地方。

陳朝點頭道“從地理環境來看,的確不錯,看起來馮道友是考慮周全的,讓本官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馮柳笑道“既然是誠心誠意請鎮守使大人幫忙,那肯定是要把不該有的麻煩都先解決了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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