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此刻人多,所以便輕視那個孤身來到此處的年輕武夫,還是有意存了要和那位年輕武夫過過招的打算,總之此時此刻,一群扶雲大妖占據四周方位,確保這位年輕的人族武夫不能離開之後,竟然沒有任何一人就此撐開法相。
片刻後,有一位大妖踏出一步,浮於這半空,腳下頓時漣漪點點,就此蕩開,好似如停一湖。
陳朝微笑著看著這位妖氣衝天的扶雲大妖。
“聽說你如今還不到三十歲?”
那位扶雲大妖眯了眯眼,他的眼眸有些特彆,是一雙豎瞳,裡麵綠意深深。
陳朝好似認真算了算,這才笑道:“差不了幾年了。”
那扶雲大妖先是有些意外,但很快便笑道:“可惜了,這樣的天才,千萬年難見一個,卻不能為我族所用。”
他沒有去說什麼勸降的事情,到了此刻,誰都清楚,這是沒有意義的言語。
“記住本尊的名字,塵冶。”
陳朝看了一眼這位大概本體應當是某種蛇類的扶雲大妖,打趣道:“怎麼,以為自己一人出手,就能打殺本官?”
塵冶倒也坦然,“先和你一戰,若是本尊不敵,自有其他人出手。”
也不能怪這位叫做塵冶的扶雲大妖自傲,要知道他也活了許多年,在那片死地裡,他的實力至少也是前五的存在,不問世事多年,若不是為了妖帝的那一株神藥,他也不可能出山。
陳朝笑著問道:“你和濁日比較起來,誰更強。”
陳朝之前在將軍府外,和濁日是的的確確有過一戰,當時雙方激戰許久,但的確也沒有分出勝負。
塵冶隻是笑了笑,“打了你就知道。”
話音落下之後,這位同樣活了許多年的扶雲大妖的大袖就開始飄搖起來,而後一條又一條五顏六色的蛇便從衣袖裡撞了出來。
那些顏色各異的蛇,在夜空裡撞出來的時候,就順帶著拉出一條又一條的溝壑,看著頗為壯觀。
結果最先來到陳朝身前的那條蛇,被陳朝直接伸手握住蛇頭,然後看也不看的直接捏碎。
之後那條蛇就此化作妖氣,朝著陳朝纏繞而來,陳朝一揮衣袖,一道恐怖的氣機瞬間湧出,瞬間就將那道妖氣撲滅。
之後那道氣息並未就此消散,而是就這麼往前橫推出去,如同一陣大風,在那看不見的湖麵吹拂,驚起漣漪點點。
在這湖麵上原本還在往前掠來的那些蛇,此刻一下子都開始消散,變成一道又一道妖氣,不過即便是妖氣,都沒能在原地停留,而是在這道大風裡,就此被吹散。
大風來到塵冶之前,吹起他的頭發和衣袍。
風很大。
下一刻,他便消失在了風裡。
陳朝挑了挑眉。
他在一刹那之間,失去了對於塵冶的感知,其實這種情況也很正常,同樣是扶雲境的強者,自然會有各種手段。
陳朝單手搭在刀柄上,隨時打算拔刀出鞘,這位年輕武夫,眼眸微眯,有殺機在眼眸之中流轉。
他散出自己的神識,要去找尋塵冶的所在,要將這位扶雲大妖從藏匿的地方拉出來。
但四處八方都在散發妖氣,在阻礙陳朝的神識探查。
陳朝蹙了蹙眉。
一刹之後,他拔出了那把許久沒有拔出的刀。
刀光乍起,朝著某處咆哮著而去,在一瞬間,便斬碎無數的妖氣。
天底下最鋒利的那柄劍說不清楚是劍宗宗主的那柄天低,還是鬱希夷的那柄野草,亦或是劍宗宗主本人。
但天底下最鋒利的刀,隻有一把。
隻()
能是這把。
雲泥。
劍氣山這麼多年的曆史裡,隻有一次不得不迫於壓力為某人鑄刀,也隻有一次不得不為某人重鑄那把刀。
所以天底下沒有刀能和這把刀比較。
一隻拳頭,在虛空裡出現,朝著陳朝砸了下來,但正好便遇到了那一刀,雪亮的刀光抹過,宛如一條正在咆哮的白龍。
那個拳頭遇上了這一刀,沒能如何掙紮,就這麼被那一刀斬開,就好像是斬開一塊豆腐一樣。
塵冶的身形在那一刀之前出現,他顯得有些意外,是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容易被找到,還是沒想到這一刀的威力這麼大,就不好說了。
他拂袖,從衣袖裡撞出一條碩大的巨蟒來,想要將那一刀吞下,但結果卻讓他失望了,那條巨蟒被那一刀逼著往後退去,最後更是崩碎了牙齒,有大片鮮血灑落。
最後那一刀斬開了那條巨蟒,威勢已儘,在塵冶的身前就此緩慢消散。
但塵冶看了看自己的衣擺,還是多出了一道缺口。
這把刀還是太鋒利了些。
他有些感慨,但還沒來得及繼續感慨,就看到了一道身影來到了身前。
那是一張不再青澀,但還是很年輕的臉。
天底下三十歲不到就能成為一位扶雲修士的,也就眼前這一位。
好不容易找到了塵冶的陳朝,沒有任何廢話,一拳便砸了下來。
無比恐怖的氣機蘊含著那個看著並不如何碩大的拳頭裡,揮動的時候,整個空間似乎都被壓迫了。
如今之世的武夫,本就是異類,憑借強大的體魄就能稱雄,更何況像是陳朝這樣,已經走到了這個境界的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