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凊斕翻了幾次身,聽到外麵有聲響。
“娘子,還沒睡吧?奴婢不知道娘子所求為何,但我家姑娘對娘子的確一片真心,娘子不該惹她傷心。”
外麵金蕊的聲音傳來。
顏凊斕聽著外麵丫鬟的話,想到剛才聽到溫灼瑾又摔了一跤,在外麵帶著哭腔說話的聲音。
她有何傷心的?
隻是順了她的意,讓她再贖個美人回來。
隻是說親近她非本意……
難不成又誤會她了?
那都是她親口承認的!
外麵沒了聲音,金蕊沒多說什麼,隻是表達了下自己的不滿,便離開了。
顏凊斕輾轉了好一會兒,意識漸漸昏沉。
卻沒有深睡,腦袋裡總是反複著溫灼瑾的聲音。
情緒也跟著變化。
一個未滿雙十的小姑娘,相處不到一月,怎麼會這樣?
或許是因為遭受了許多背叛,好不容易又漸漸相信一個人,卻是再次……
顏凊斕不太明白,也有些惱自己。
這些情緒讓她比往日還睡的不安穩。
溫灼瑾一晚上都在製香試藥,沒歇著。
天將亮時,腦袋暈脹,才察覺一晚上過去了。
一旁金蕊在幫溫灼瑾磨香材,撐不住趴在一側睡著了。
溫灼瑾將金蕊叫醒來。
“今日你去鋪子上看一下,沒事就回來休息。我去一趟侯府,再去書肆那邊。”溫灼瑾收拾著對金蕊說道。
“姑娘知道讓奴婢休息,自己卻不休息。”金蕊看著溫灼瑾說。
“好了,我會休息的,莫要跟薑嬤嬤告狀。”溫灼瑾笑了下道。
忙了一晚上,溫灼瑾稍微平靜了一些。
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
溫灼瑾收拾好,準備走時,看了眼內室,頓了頓,還是走進去看了眼。
顏凊斕睡著,沒有犯癮症,身體蜷縮著,身形顯得小小一團,烏黑的發散在被子外麵,眉頭蹙著,神色看起來並不舒服。
“你煩心什麼?總是愛胡亂抓人,不知道被抓有多疼。”溫灼瑾低聲說,手指按了按顏凊斕的眉心。
溫灼瑾又想起那隻養了許久跑掉的獅子貓。
若是想走,可能無論被對待的多好,都還是想走吧?
顏凊斕睡的不深,眉心被按住時便醒來了,聽到聲音知道是溫灼瑾在身旁。
溫熱的手指碰觸過來,顏凊斕感覺眉心發麻,側頭躲開了。
溫灼瑾的手停頓在上方幾息,收了回來。
她知道顏凊斕醒來了,醒來了便不乖了。
“等香毒解了,身體好一些,你還是不喜我,若是想走,我不會強留的。”溫灼瑾低聲說了句。
顏凊斕的身體頓住,很快聽到了窸窣的聲音,然後是關門聲。
溫灼瑾離開了。
如此
最好,她早晚也要離開的。
怎麼可能會留下來?
那些思緒,的確是可笑的很。
顏凊斕這樣想著,卻是沒有釋然的感覺。
剛才溫灼瑾的聲音,就像是什麼寂滅了一般。
比昨日那樣傷心的哭,還讓人難受。
溫灼瑾出了內室便出門回侯府了。
隨著溫灼瑾身份提升,除非必要,她不見客,也沒人敢強行闖進來。
所以這幾日溫灼瑾都挺自在的。
隻是心裡不太舒服,就想回侯府聽聽薑嬤嬤念叨,吃一頓熟悉的飯食。
果然一回去就被薑嬤嬤圍住了,端了各種吃食給她。
“姑娘家的,拋頭露麵,以後可如何說親呢?雖說親事交給了玄女娘娘,但對方若是介意這些怎麼辦?”
“二小姐的婚期定下來了在二月份。他們倒是急的很,搶來的總歸是搶來的。若是姑娘早日成為天玄宮的記名弟子那就好了。”
薑嬤嬤又絮叨起溫灼瑾的婚事。
如溫灼瑾這般大的女子多數都成婚了。
溫灼瑾露出笑如往常那樣敷衍過去。
“這幾日的帖子倒是挺多的,姑娘看看要去哪些。”薑嬤嬤絮叨著,拿了一疊給溫灼瑾的帖子。
溫灼瑾仔細看了下,有十多張。
各種宴會,詩會的,都可以讓她的香品鋪子讓更多人知道的,自然要去的。
溫灼瑾琢磨了下,選了幾張。
吃過早飯,溫灼瑾從正門出去時,遇到了溫鶴鳴。
溫鶴鳴這會兒看到溫灼瑾比溫灼瑾舅舅在時還要親近幾分。
“父親大人,您也要出門啊。我正好要找您呢。可不可以讓賬房給我支五百兩銀子?安慶郡王夫人要一款香,裡麵的沉香用料要極好的,香材鋪子的太貴了。”溫灼瑾跟溫鶴鳴行禮打招呼後,說了句。
溫鶴鳴這態度,溫灼瑾心裡知道他的意思。
所以要銀子時,也是理直氣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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