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小狗。”黎危聽到了外麵的動靜,掙了下身體,“夠了沒?”

遊厄又咬重了些,以表達自己的不滿。過了幾秒才念念不舍地抬頭,和黎危交換了一下濕潤的、帶著血腥味的吻。

說來奇怪,明明戰爭後,遊厄和黎危的第一個吻還有些不得章法,充滿凶蠻的野性,如今卻含帶了幾分人性化的溫情。

也不知道是從哪學的。

鐵鏽味的血液混合著遊厄的氣息一起順入口中,劃過咽喉,擴散到五臟六腑。

黎危被壓得往後倒去,腰線繃出一個勾人的弧度,遊厄伸手圈住,越勒越緊,咬著黎危的嘴唇執拗道:“不許想著他們。”

黎危修長的五指不得不穿插在遊厄的發間,扣著他的後腦勺,像在保持平衡,又像把遊厄更好地摁向自己。

喘息間,黎危眯起略帶迷蒙的眼睛:“他們是我的責任。”

遊厄舔吻著他的臉與下巴,聲音中帶著沙沙的潮意,讓一路的寒毛豎起:“誰給你的責任?”

有一瞬間,黎危覺得遊厄知道些什麼,但隨後耳垂便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讓他意識到這蠢東西腦子裡根本就沒彆的。

“標記。”遊厄重重吮過傷口。

黎危一把推開遊厄,按住自己不斷滲血的耳垂——

遊厄用自己的犬齒給他打了個耳洞。

“我的血是貓薄荷還是帶有狂犬病?”

遊厄一沾上就和吸了毒似的。

黎危撇下癲癲的遊厄,離開了衛生間。

遊厄用舌尖描繪了一圈唇周,饜足無比地跟上腳步,尾巴高高翹起。

外麵,這個名為勞麗的女人所說的話掀起了軒然大波。

她以為裘德死在了最後的戰爭中。

人類千年以來,唯一能稱得上戰爭的對抗便是百年前的那次。

裘德深吸口氣:“戰爭結束多久了?”

勞麗哽咽道:“九十七年。”

“……”

眾人對視一眼,也就是說,這個主城的時間線並非戰爭之前,而是和他們所認知的一樣。

“你,我……不是。”裘德抓著頭發,快瘋了,“主城在當年的戰爭中毫發無損嗎?”

“當然。我們贏了啊。”勞麗的表情真摯,“隻是犧牲了很多人,我本以為你也……”

所有人身後,黎危微微傾斜身體,隨便找了塊布條給耳朵止血,問了一個最不要緊的問題:“你們是什麼關係?”

從裘德發現家裡的食物都腐爛了開始,黎危就知道這個汙染域的時間線和現實一致了。畢竟戰爭之前的裘德又沒死,家裡怎麼可能是灰塵遍地的狀態?

廁所的水箱都已經乾涸了,布滿厚重的汙漬,足以說明這間屋子的主人已經很多年沒再回來。

戴賀萊輕聲打斷:“黎隊,您的耳朵怎麼了?”

黎危:“被狗咬了。”

不隻是

耳朵,還有微腫的嘴唇。

戴賀萊逼迫自己挪開目光,握緊拳頭看向遊厄。後者正歪頭微笑地注視他,嘴巴一張一合,無聲地說:“我才是他的小狗。”

“我曾是他的愛人。”勞麗輕輕吸了口氣,“抱歉,德哥,我不知道你還活著……”

裘德雖然不記得,但憑借浪子的腦回路秒懂女人的言下之意:“你有新歡了?”

勞麗紅著眼眶,深情地點點頭:“但我們隻是肉|體需求的關係,你既然回來了,我會跟他斷掉的。”

亞伯拉罕:“6。”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裘德沒阻攔她的決定:“你知道我的鑰匙藏在哪?”

“當然,那是我們一起鑿出的小暗格啊。”

裘德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記憶裡確實沒有什麼關於伴侶的畫麵,但潛意識又在告訴他真的認識這個勞麗。原來他以前也是個爛人,連戀愛對象都能忘記。

貝絲慫慫肩,對亞伯拉罕說:“可能這也是永生的一個弊端吧,沒有任何東西是值得永遠珍惜的。”

“嗯……”

貝絲聳聳肩,現身說法:“我隻記得和初戀以及上一任長期伴侶相處的事情了,可惜,在燈塔出任務的時候他嗝屁了。”

亞伯拉罕連初戀都不怎麼記得了,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印象,是個不那麼漂亮但很耐看的女人,他們一起度過了很不錯的一段時光。

“你快和我說說這些年的事!”勞麗顧不得一屋子的人,拉著裘德坐到沙發上,“為什麼戰爭結束了這麼多年你才回主城?你迷失了嗎?”

裘德看了眼黎危,不知道怎麼回答,就含糊道:“嗯……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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