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把貨物從一個地方搬到另一個地方。”顧成陽想了想,從手機裡翻出來一個叉車的工作視頻遞給林研看,告訴他叉車的基本操作和工作要領。

林研半蒙半懂地看完了,把手機還給他:“乾這個工作累嗎?”

“不累,”顧成陽笑笑,“和以前乾的活比起來輕鬆多了。”

“以前你都乾些什麼?”林研問。

顧成陽咬了一口羊肉串,在腦中回憶起來,然後一五一十告訴林研:“在工地搬過水泥,倉庫裡麵運過貨,還有在快遞站裡分揀快遞,其他的大多都是一些短期工,我也記不太清了。”

林研想起自己之前曾突發奇想偷偷跟著顧成陽觀察過他的一天,看著他在暴烈的陽光下搬著沉重的貨物,汗水把整個後背都浸濕了也不知疲憊。林研有時候想不明白,差不多的人,為什麼有的人肩膀上可以負擔這麼大的重量。

林研低頭盯著放著烤串的白瓷盤,他輕聲問:“很辛苦吧?”

顧成陽猝不及防地愣了愣,遲鈍地感覺到林研自打今天從醫院回來,就變得有些不一樣。因為此前林研鮮少會在意他在外麵做什麼工作靠什麼賺錢,更不會去關心他累不累苦不苦。

顧成陽咽了口唾沫,老實說他有點不太敢相信林研會這樣問,但還是照實回答:“沒,不辛苦,都是些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的體力活。我的力氣有的是,不怎麼會覺得累。”

“真的嗎?”林研淡淡地問。

“嗯,廠裡年紀最大的大叔七十一歲,按道理該是頤養天年的年紀了,可他還在廠裡搬貨,頭發花白了一大片,力氣卻比很多年輕的都要好。他每天很少說話,大多數時間都在悶頭乾活,聽彆人說他的兒子早些年被騙去國外打工,很多年都沒有音訊,他妻子身體不好,前段時間查出癌症,現在在醫院裡麵做化療。”顧成陽歎了口氣,露出哀憐的神情,說,“和他比起來,我幸運多了,怎麼算得上辛苦。”

“哦……”

林研沒有想好怎麼措辭,忽然想起了什麼,把拿了一路的病例和藥丟給顧成陽,顧成陽在得知醫生為林研減少了劑量後忽然騰得一下站了起來,連帶身後的椅子都差點翻倒,他一改方才的陰鬱沉悶,緊緊注視著林研。

林研環顧四周,發現旁邊坐著的人都紛紛在看他們,他立刻拍了拍桌子,小聲道:“你乾什麼,腦子抽了?”

顧成陽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坐下說:“沒……我就是太高興了。”

他說話時聲音都發著抖,嘴角抑製不住地揚起來,卻怎麼看都有種苦澀的味道,但又像是苦儘甘來的神情。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林研情緒穩定、身體健康更令顧成陽高興的事了。

林研推搡了他一把:“等我哪天不用再吃這些該死的藥以後你再高興吧。”

從燒烤店裡出來,顧成陽還是很高興,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他看見林研低著頭整理領口的褶皺,突然很想抱住他。

他也確實這麼做了。

林研猝不及防被緊緊地擁在一個溫熱的懷裡,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感受到脖頸被強有力的臂彎勒得喘不上氣。

他用力拍打顧成陽的後背:“你發什麼瘋?!”

顧成陽這才鬆開了手,連忙道歉又止不住地傻笑。

林研看他這副傻子模樣也發不出什麼脾氣來,拿手肘往他肚子上錘了一下,不再去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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