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隱舟嘲諷:“孤看他就是個癡子,這樣問下去,甚麼也問不出來,攸寧,你身子弱,早晨朝氣寒涼,圄犴陰濕,還是快些回去罷,這裡交給孤來處置。”
葉攸寧並沒有問出甚麼,便不打算在圄犴多留。
柳羨之突然上前,道:“太子,君上,可否借一步說話?”
柳羨之隻是一個寺人,身份地位,卑賤猶如螻蟻,不過葉攸寧並不在意他的身世,點點頭道:“出去說罷。”
眾人移步來到圄犴之外。
柳羨之拱手道:“小臣曾在大行署供職,習得一些北狄的習俗與方言。”
柳羨之曾是大行署吃香的書譯,他習得四方語言,精通北狄、西戎、東夷和南蠻的各種習俗,每次派遣使團出使,柳羨之都是最搶手的。
柳羨之隨同使團,一共出使過四次北狄,閱曆十足豐富。
“北狄也有不少分支,而與大行令勾連的,乃是白支國。”柳羨之道:“白支國以白木為圖騰,小臣在典籍之上見過,凡是白支國的貴胄,都有紋身的習俗。”
“紋身?”喻隱舟蹙眉,一臉的不屑。
在古代,紋身的除了蠻夷,一般是罪徒,乃是不入流的行徑,喻隱舟這等天生高人一等的君主,自然看不得紋身。
柳羨之點點頭:“但凡貴胄,都會在身上紋墨白木,以表達對白支國的忠心。”
葉攸寧眯起眼目,道:“柳書吏的意思是……”
柳羨之道:“太子,君上,刺客寧肯提前服用毒藥,亦要刺殺之人,除了知曉不該知道的事情,便恐怕是身份大有文章。”
葉攸寧道:“你懷疑那個阿蠻,是白支國的貴胄,混成了小兵的模樣?”
“正是,”柳羨之道:“倘或他真的是白支國的貴胄,身份尊貴,知曉的機密之事必然不在少數,狄人派遣這麼多刺客前來刺殺,也能說得通了。”
喻隱舟追問:“紋墨在何處?”
“這……”柳羨之卻遲疑了。
“不瞞太子與君上,這紋墨之處,有人在肩上,有人在背上,有人在腿上,典籍中記載的,各不相同。”
“哼……”喻隱舟冷笑一聲,道:“那好啊,便將這個喚作阿蠻的小卒子,扒乾淨了,剝得赤條條的,看個清楚!有無紋墨,一目了然。”
葉攸寧卻道:“王叔,倘或如此,恐怕打草驚蛇。”
柳羨之也道:“這一切都是小臣的猜測,白支國隻有公族可以紋墨,卿族是不配紋墨的,倘或那個小卒子,隻是卿族要員,身上必然也沒有紋墨,屆時打草驚蛇,將會更難提審。”
白支國雖然是北狄,但是受到了中原文化的影響,國中也有卿族和公族那一套。
所謂公族,便是公爵之後,這些人要麼是太子,要麼是公孫,出身顯貴,天生高人一等。至於卿族,便是與公侯沒有任何血緣乾係的臣子。
自古以來,公族都以身份高貴自持,看不起卿族,而卿族又覺得公族是朝廷蛀蟲,隻是會投胎罷了。
在白支國,隻有公族可以紋墨,卿族是沒有資格紋墨的。
葉攸寧挑唇,笑盈盈的道:“諸位彆急,孤到是想到了一個法子,既可以看看這個阿蠻身上有無紋墨,又不打草驚蛇。”
喻隱舟眼皮一跳,葉攸寧這笑盈盈的表情,竟有些瘮人,令人背後發涼?
喻隱舟硬著頭皮道:“甚麼法子?”
葉攸寧一笑:“還請王叔準許,將阿蠻……分給攸寧做侍衛。”
“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