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很久違的坐在了清玄對麵聽他講課。因為自從陸羽上忍校之後，他來神社除了查閱資料之外就沒其他事了。

清玄故作神秘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奏折，然後遞給了他。等等奏折？陸羽已經無力吐槽，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儀式感。當然他等下會更加破防。

“你長大了，有些事情是時候讓你知道了？”清玄淡淡的開口。

六歲半的陸羽：你在說什麼鬼話？這奏折到底寫了是什麼玩意兒？

陸羽打開，結果發現裡麵的內容居然是直接用English寫的。很好直接用英語，防破譯等級杠杠的。接下來開頭一句：to mr.luyu直接讓陸羽的吐槽欲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這簡直是畫風亂入。

不過，等他讀完這封奏折之後，他就更淩亂了。

這是一封關於陸羽的能力解析圖，而且是未來的陸羽留給現在自己的掛……什麼鬼，這邏輯完全不能細扒啊。陸羽現在並不想推翻自己目前對高天原的認知，也並不想思考自己未來為什麼會回到過去。未來的事交給未來的自己思考，他現在隻負責躺平享受。

奏折裡麵提出的核心觀點是：你的能力來源於你的想象力以及你血脈傳承下來的關於燭龍的時空間能力。（陸羽覺得前半句因該是放屁）

裡麵講解未來的他自行摸索出來的的第一個掛是直接可以參考他大學看過的大燙門五條老師的六眼和無下限極其衍生能力：蒼、赫、茈來運用自己的天賦。

而且還重點批注了一句：可能你現在不懂什麼叫參考，不過你馬上就會懂了。陸羽感覺有點怪怪的，這怎麼一副預言的味道。

陸羽是個會把問題直接提出來的好學生。“為什麼我看到了我未來會擁有很神奇的力量，但我現在隻會開仙人模式？”

清玄露出了一副看傻孩子的和藹眼神，然後解釋道：“因為大長老把你絕大部分能力都封印了啊。”

“除此之外，那你們到底還瞞了我什麼事情？”陸羽直接開門見山。

清玄說了句謎語：“這座神社所有秘密都會為你打開，前提是你要自己去走一走，看一看，最後再去問一問。”

所以，他不會說，但其他人卻會說。

陸羽是個行動派，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些事情他知道了反而對自己不友好。但他真的很喜歡五條老師的無下限術式哎~

陸羽直接開始勾搭這個神社裡麵所有的巫女小姐姐。問為什麼不勾搭其他神官？因為整座神社就清玄一個神官。

然而，他的所獲不多。那些巫女平常也隻負責幫他查找書目，能提供的線索也最多是他們在高天原的生活日常。

那麼，就隻剩下了最後一個人。也是整個神社最特殊一個人。他的侍女長，巫女們的老大，以及最重要的：宇智波燭的生身母親——前代黃金公主。那個待在他身邊卻總是用帶著滿腔恨意的眼睛注視著自己的女人。

陸羽找到鈺姬的時候，她很平靜。正坐在一處涼亭用唐朝的茶道烹水煎茶，自成一番風流。這讓陸羽想起了與自己同名的某位古代賢士。鈺姬分茶至各個小碗然後遞給了陸羽。

“殿下找妾有什麼吩咐嗎？”鈺姬回答的一如既往的恭敬。

“我想知道一些事情，關於您的事情？”陸羽小心翼翼的提出請求。這還是陸羽長這麼大第一次向她問出這個敏感的問題。

鈺姬品茗，淡淡道：“妾的事情並沒有什麼值得說的。”

“我還是想知道關於選擇生下我的事情，以及為什麼您為什麼這麼討厭我。”陸羽繼續追問道。他知道這是他這一生都無法避免的問題。所以他急切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妾並沒有選擇的權利，生下殿下是高天原賦予妾的使命，也是妾的榮耀。”鈺姬並沒有否認自己討厭他的事實。倒不如說，她不僅僅隻是討厭他，甚至可以說是恨透了燭。

“您可一點都不像接受命運的樣子。您有說出來的權利，您對我做任何事情都是可以被允許的。”陸羽繼續說道。

陸羽和鈺姬之間的交流不像母子，反而更像一對地位不匹配的上下級。即使是和清玄一起交流，陸羽都沒如此不自在過。

“殿下說得可真可笑啊，在這個神社又有何人可以忤逆您呢？您可是整個高天原的希望啊。”鈺姬說這些話時語氣中帶著清晰的恨意，又帶著深深的自嘲。

“您生下我之前，我就是屬於您的一部分。生下我之後，我也是您生命的延續。”陸羽恭敬的說道。

大概是這句話觸動到了她。

鈺姬有些自嘲的說道：“我生命的延續？我生命就不該延續下一把刺向我的刀。”

大概是終於說出了心裡掩埋許久的話，剩下的話語就如泄洪一般脫口而出。

“你就是個天生的壞種，你的出生直接害死了你的父親，他就是活生生的被你給拖累死的。”

“我以前那麼快樂，那麼自由自在，一生下你我就失去了所有。我當時就該偷偷把你打掉。”

“你知道嗎？你就是個天生無恥的卑鄙小偷，你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曾經屬於我的，所有人的關愛、高天原的榮耀、無儘的自由這些統統都是屬於我的。他們所有人都期盼你的降生。隻有我知道你就是來索我的命的，因為生下你之後他們所有人都恨不得我直接去死。我現在一無所有，而這都是你害的。”

……

“高天原根本就看不起忍者，看不起高天原之外的所有人，他們比忍界各國的貴族還惡心。但他們卻安排我和一個忍者碰麵，安排我愛上他。讓我為了愛情，為了高天原然後心甘情願的懷上你。他們告訴我，我的使命就是為了你。”

“但我就是恨你，是你逼死了你父親，還要逼死我。你很得意吧！你現在享受到的叔父的關愛都是建立在如泡沫般的虛假之上。你敢告訴你的叔父嗎？是誰害死了他的親哥哥？是高天原，偉大的高天原逼死了那個可憐的忍者。他什麼都不知道，連原因都不知道，就被高天原以莫名其妙的理由害死了……”

陸羽一直沉默著，他也無話可說，他的腦子現在一片空白，他仿佛在這些話中逐漸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你活著就是個禍害，你怎麼還不去死！”鈺姬歇斯底裡的詛咒著，這一瞬間貴族的教養在她身上仿佛從未存在一般。她拋棄了所謂的禮儀規矩，如同地獄裡麵爬出來複仇的夜叉一般將這些年受過的磨難，經曆過的痛苦與委屈全部發泄在陸羽身上。

她原本是那麼的美麗高貴，她的麵容比春日初綻的花朵還要嬌嫩；她的嗓音比山穀流淌的泉聲還要寧靜悠遠；她的眼睛比最純正的黃金還要璀璨奪目。

她曾經坐在美麗的宮殿裡麵享受著來自世間所有的美好。但陸羽的到來，卻毫不吝惜的收回了命運贈予她的所有禮物。並連本帶息的將她肆意踩落於爛泥之中，折斷她的翅膀，讓她隻能學著如何苟延殘喘般的生活。

她被迫像個潑婦一般發泄著，將茶壺，杯子，案板……桌子上一切能看到的東西統統砸向陸羽。她甚至不怕被灼傷，也要將滾燙的開水直接潑在陸羽臉上。她似乎還不解氣，明明隻是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將陸羽按在地板之上，然後狠狠的掐著陸羽的脖子。

在事情逐漸失控中，清玄出現了。他將陸羽從鈺姬的束縛之中掙脫出來，然後將鈺姬踢翻在地，並給了她更狠的一巴掌。

“我當時就應該接受你父親的建議，而不是因為一點憐憫之心就將你救下。讓你不知身份的犯下這樣的大錯。”清玄冷冷的看著她，用殘酷的話語提醒著鈺姬。

鈺姬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震驚一般，極其委屈的看著清玄。

陸羽震驚地回頭，質問道：“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她？你們怎麼能這麼對待我的母親？”他這時候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眼眶已經止不住的流下源源不息的血水。

清玄將陸羽抱起來，用袖子擦掉陸羽臉上的血水。然後溫柔的祝賀道：“恭喜殿下，大長老給你施下的封印已經被你輕鬆打破了。”

這一刻，陸羽所有的話語都被堵回了肚子裡。他明白，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就是清玄刻意的安排。

清玄轉身就要帶著陸羽離開，而原本跟在清玄身後幾米遠的侍女紛紛上前就要挾持住鈺姬。

“放過我的母親。”陸羽扯著清玄的衣領命令道。

清玄摸了摸陸羽的小臉蛋：“殿下，您怎麼能一直這麼善良呢？”

接著就他轉身對那些正在動作的巫女說道：“你們難道沒聽到殿下的話嗎？”

巫女們在聽到清玄的話之後，紛紛極其恭敬的離去。

“您下次直接這麼嗬斥下去就行了。”清玄又摸了摸陸羽的小腦袋瓜。

清玄將陸羽帶到他們一起上課的房間，將還沒回過魂的陸羽放在軟墊上。

“你們怎麼能這樣對待她？對待我的母親。”陸羽用一種極其冷漠的眼神直視著清玄。

清玄撐著頭看著陸羽用慢條斯理的語氣娓娓道來：“鈺姬這孩子是我教養大的，她大概是被我寵慣了，都這麼大了還不懂規矩。高天原一直推崇人人平等，用能力換取尊重。唯獨她還是這麼嬌縱，天天幻想自己能和大名的公主一樣。”

陸羽質問道：“你不用說的這麼大義凜然，她從小就是被你們當公主養大的。但你們現在卻要逼她死。”

清玄讚同的點了點頭：“從她出生開始，帶著和你一模一樣的黃金瞳開始她就注定了在高天原擁有著不凡的地位。但高天原的一切都是為了燭大人，這是我們生下來就一直堅信的信仰。她逾越了。”

“高天原的一切都是燭神帶來的，燭神讓我們擺脫塵世的紛爭，為我們創造了一個人人平等的淨土，賜予我們悠久的壽命。我們自當安分守己，隻為早日迎接您的到來。”清玄虔誠的說道。

接著，他又畫風突轉。開口道：“鈺姬按照預言生下了你，這是她的榮耀。但既然您已經回歸，那麼她就應該遵從命運回歸淨土。而不是一直貪戀‘黃金公主’這個本就不屬於她的職位。”

陸羽覺得有點可笑，然後問道：“那你當年為什麼要留下她的命呢？又害死了她的丈夫？我的父親？”

誰知道這個時候，清玄卻很認真的回答道：“因為她選了一個宇智波而不是選擇一個千手。而那個宇智波？是他自己提出要用性命換取宇智波的榮耀和宇智波一族在木葉長久生存下去的機會。”

也就是說，因為宇智波需要工具人開眼，所以他留下了鈺姬的命。而那個男人為了宇智波一族的榮耀放棄了等待她的鈺姬。

陸羽痛苦的捂住臉，臉上的血也被塗的到處都是，顯得他麵色格外猙獰。

“你們太執迷不悟了，為了一個虛幻的預言。直接害死了一個人，還一直在試圖逼死你們的族人。”陸羽從嘴裡艱難的逼出來這句話。

然而，清玄卻捧住陸羽的手。虔誠的將額頭抵在陸羽的手背上。“您可是我們的信仰啊。為了您，我們的命實在不值一提。”

清玄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將陸羽的手順著他的臉往下拉，直到停留在他脖子上的大動脈上才停止。

“瘋子，一群瘋子。”陸羽甩開了他的手，他並不接受清玄暗戳戳的賠命道歉方式。

陸羽艱難的控製住自己的神智，控製住自己腦袋裡從四麵八方不斷湧來的爆炸式信息。

而冥冥之中似乎有個聲音在暗中提醒他：‘燭龍神是可感知萬物，掌控時空輪回的神靈’。所以他必須自己慢慢適應類似‘六眼’的能力。

陸羽提出最後一個問題：“你們要如何才能放我母親的性命？”

清玄低下了頭，然後又堅定的抬起來：“為了您不留下任何汙點和弱點，我們會一直監視她。”

“說了這麼多？還是因為我現在太弱了對吧！我不會再這麼弱下去的。”我遲早會替她討回一個公道，還給她一個自由。

清玄用絹布擦拭著陸羽血肉模糊的臉蛋，然後恭敬的開口道：“我們為你準備了一間可以隔離外界信息的房間，你可以稍微舒服的度過這次……”

陸羽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要回家。”回到富嶽身邊。

他現在真的、真的非常想見富嶽。抱著哭一場也好，向他懺悔請求原諒也行。總之，他就是要見到他的叔父。

（作者有話說：清玄的話語中敬詞‘您’和日常用語‘你’一直交替使用，主要是有兩個原因。第一點是清玄要幫助陸羽在其他人麵前立威，另外一點是清玄在對著現在的小陸羽懷念未來的大陸羽時會用‘您’。）

（這章母親為啥這麼極端，純粹是高天原需要有個人去刺激陸羽開眼。所以鈺姬被高天原當槍使了，因為宇智波的血統帶著發瘋的基因，甚至如果宇智波情緒穩定，那麼就根本開不了眼，成為不了有用的忍者。陸羽這一章是被宇智波血統影響了原本的性格，而且他如果情緒太穩定了，就根本開不了血統給他的掛(°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