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夫人麵麵相覷,紛紛起身跟上。沈玉華心中隱隱不安,卻也隻得隨大流。
穿過庭院時,各位夫人看到自家孩子都鬆了口氣。
沈玉華卻隻見到葉思源和葉陽澤,連忙詢問幾位與葉陽嘉交好的小姐。
“阿嘉妹妹說要和安寧妹妹去走,還沒回來呢。”一位小姐回答道。
沈玉華心中更加不安,跟隨眾人來到客院廂房門口。
剛到門前,便聽見屋內傳來男女歡愛的聲音。
在場夫人們臉色瞬間鐵青。
丞相夫人目光如刀,在身後眾人臉上掃視一圈,最後停在沈玉華身上:“沈老夫人,怎麼不見令孫女們?”
玉華剛要開口,身後突然傳來葉陽嘉的聲音:“祖母,您在這兒啊!我和安寧妹妹剛剛還去庭院尋你們呢。”
眾人回頭,隻見葉陽嘉和葉安寧款款走來,衣裙整潔,神色如常。
沈玉華鬆了口氣,正欲說話,卻見人冷笑一聲:”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一起進去看吧!“
說罷,她一把推開房門。
屋內春光乍泄,一對男女衣衫不整地糾纏在一起。
女子驚叫一聲,慌忙拉過被子遮掩。男子則麵色慘白,呆若木雞。
“這不是丞相府的丫鬟嗎?”有人驚呼,認出了剛剛給她們倒茶水的丫鬟。
“那男的…是劉家的大公子!”又有人認出。
沈玉華眼中精光一閃,劉家可是四皇子的母家,這難道是衝著聯姻來的。
丞相夫人怒不可遏:“來人!把這對狗男女給我拿下!”
那丫鬟哭喊道:“夫人饒命!是劉公子強迫我的!”
劉家大公子慌忙辯解:“不、不是這樣的!是她勾引我…”
話音未落,便被一記耳光打斷。
丞相夫人冷道:“本夫人的宴會,豈是你們行苟且之事的地方!來人,把他們押下去!明日我便上奏皇上,看你劉府如何交代!”
沈玉華暗暗點頭,心想釜底抽薪,劉府怕是要倒大黴了。
葉陽澤低聲對葉思源道:“二弟,看來有人要倒黴了。”
葉思源冷哼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葉陽葉安寧相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慶幸。
沈玉華輕輕拍了拍兩個孫女的手,柔聲道:“走吧,我們回去。這種場麵你們該看的。”
一行人轉身離去,留下滿屋狼藉和此起彼伏的議論聲。
回到葉府,沈玉華帶著葉陽嘉和葉安寧徑直走向鶴鬆院。
一路上,兩個小姑娘低著頭,神色忐忑。沈玉華雖然心中疑惑,但麵上不動聲色,隻是加快了腳步。
進了院子,沈玉華揮退了所有下人,轉身對兩個孫女說道:“進屋吧。”
屋內,沈玉華坐在主位上,目光如炬地看著站在下首的兩個孫女。
葉陽嘉和葉安寧對視一眼,隨即跪了下來。
“祖母,”葉陽嘉聲音顫抖,“孫女有罪。”
沈玉華眉頭一皺:“說。”
葉陽嘉深吸一口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其實,剛才在丞相府發生的事,是針對孫女來的。我和安寧妹妹在花園散步時,被丫鬟撞到,茶水濕了裙子,在客院廂房突然感到頭暈目眩,隨後就失去了知覺。等我們醒來時,已經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了。”
葉安寧接著說道:“是的,祖母。我們醒來後才見到莫大人說他已經處理好了,讓我們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在眾位夫人跟前露麵。”
“莫河?”沈玉華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怎麼會在那裡?”
葉陽嘉搖了搖頭:“孫女不知。莫公子說他是無意中發現的。他打暈了劉公子,又找來那個丫鬟做替身,這才有了後來的那一幕。”
沈玉華沉思片刻,問道:“你們身體可還有什麼不適?”
兩個孫女齊聲回答:“多謝祖母關心,我們沒事。”
沈玉華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起來吧。這件事不是你們的錯,你們再仔細也防不住那些虎視眈眈的算計。”
葉陽嘉和葉安寧站起身,鬆了一口氣。
“祖母,”葉陽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您說,莫大人幫了我們,可要備禮前去感謝?”
沈玉華眼中精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用,這事我自會安排。”
葉安寧突然想到什麼,驚呼道:“祖母,那劉家為什麼要對孫女下手?”
沈玉華冷笑一聲:“劉家?哼,不過是四皇子的墊腳石罷了,想利用女兒家的清譽來逼我們葉府為四皇子所用,那便斷了他的路,免得再有下一個不長眼的來禍害人。”
葉陽嘉若有所思地說:“祖母,您是不是早就料到會有人對我們不利?”
沈玉華讚賞地看了孫女一眼:“如今葉家重新掌握兵權,皇子們誰不想拉攏,不過是都在等誰先按捺不住,順便看看我們葉府的態度。”
葉安寧好奇地問:“那祖母,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沈玉華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望著院子裡的梅花,淡淡地說:“什麼都不用做。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去吧。我們葉家,隻需靜觀其變。”
葉陽嘉和葉安寧對視一眼,心裡都緊繃了一些。
沈玉華轉過身,語氣柔和了些:“你們先回去休息吧。”
兩個孫女齊聲應道:“是,祖母。”
待孫女們離開後,沈玉華坐回椅子上,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她輕聲自語道:“莫河,看來是不得不為你查沈家人了。”
就在這時,紅綃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房間裡。
“老夫人,”紅綃低聲道,“屬下已經查清楚了。那丫鬟家中突然多了一大筆錢,她哥哥還剛娶了媳婦,修建了房屋。”
沈玉華冷哼一聲:“那可查出還有誰在幕後操作?”
紅綃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還有大姑奶奶家的庶子聞俊茂,他一直在討好四皇子,這次的主意,也是他出的。”
一陣冷笑聲後,沈玉華才緩緩開口:“既然小姑子不會管教孫子,我這個嫂嫂便替她好好教教,讓人去割了他的舌頭,讓他知道禍從口出的道理。”
紅綃應聲而去,留下沈玉華一人在房間裡沉思。
窗外,黃色的樹葉在微微搖曳後緩緩落下,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