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華隨意的掃了他一眼,安撫道:“放心,就算葉家你明確支持他,他暫時也不會動我們,畢竟有一個保持中立的總比成為彆人手中的刀好。”
“放心吧,這幾日你也沒休息好,回去好好休息。”沈玉華揮了揮手,示意葉陽澤退下。
待葉陽澤離開後,沈玉華獨自一人坐在院中,望著滿園的綠色,心中卻是一片寒涼。
皇上封賞葉陽澤的聖旨到來,給心中惴惴不安的葉家人打了一劑安心藥,霍瑩華滿臉笑意的給府中下人賞了月銀。
葉府恢複往日的平靜,府中無人再提起葉元忠這個大爺,彷佛此人從未出現過。
時間一日一日過去,沈玉華繼續教導葉陽嘉。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院中的寧靜。
紅綃匆匆走來,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老夫人,大消息!”
沈玉華抬眼看向紅綃,淡淡道:“何事如此驚慌?”
紅綃走近她身邊,壓低聲音道:“剛剛得到消息,四皇子、威遠將軍和葉元忠的判決已經下來了!”
沈玉華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放下茶盞,對著葉陽嘉道:“也聽了許久,你去休息一會兒,用些點心,晚些我們再講。”
葉陽嘉知道這是自己不方便聽,起身行禮退下,沈玉華正色道:“詳細說說。”
紅綃開口道:“威遠將軍府中,所有男丁都被斬首,女眷全部充為軍妓。四皇子因品性不端,殺害楚家兩位公子,被貶為庶民,流放南荒,永不得回京。至於大爺,因偽造證據構陷葉老將軍,罪不可恕,全家秋後處斬。”
沈玉華聽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輕歎一聲,道:“算是因果報應了。”
就在這時,葉陽澤快步走進院子,朝沈玉華行禮道:“祖母,孫兒剛剛得到消息…”
沈玉華抬手製止了他的話,淡淡道:“我已經知道了。”
葉陽澤神色凝重,低聲道:“祖母,這判決…堂哥還有侄女他們許是不知情的。”
沈玉華冷笑一聲:“他所做的,若不是我們察覺,我們葉氏全族都得死,是他先不念親情的,而且,那包裹我隻讓紅綃將之前在渝州帶回來的證據放在了裡麵,其餘的都是他自己帶來的,是他自己害死了他全家。”
葉陽澤沉默片刻,又道:“那我們可要去見見?”
沈玉華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我去一趟就是,你們不必去見了。”
葉陽澤聽出祖母語氣中的冷意,不由打了個寒顫。
沈玉華看著葉陽澤的反應,語氣稍緩:“陽澤,你要記住,你代表的不是一個人,葉氏的所有榮辱興衰都在你身,你身後站著的是全族人的性命。”
葉陽澤鄭重點頭:“孫兒謹記祖母教誨。”
沈玉華滿意地點點頭,又道:“去吧,此事你就當不知道,旁的,祖母會安排。”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落在沈玉華的臉上,她緩緩睜開眼睛,起身梳洗,換上一身素雅的衣裳,神色平靜地走出房門。
“老夫人,早膳已經準備好了。”宋嬤嬤恭敬地迎上前來。
沈玉華點點頭,淡淡道:“嗯,去用膳吧。”
用過早膳後,沈玉華喚來紅綃,低聲吩咐道:“準備些飯食,我們去府尹大牢。”
紅綃微微一愣,隨即會意,輕聲應道:“是,老夫人。”
不多時,一輛樸素的馬車緩緩駛出葉府大門。
府尹大牢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
沈玉華在獄卒的引領下,來到了關押葉元忠的牢房前。
“咳咳…”一陣虛弱的咳嗽聲傳來,沈玉華定睛一看,隻見葉元忠蜷縮在角落裡,渾身狼狽,麵容憔悴,看上去蒼老了許多。
“大爺。”沈玉華輕聲喚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葉元忠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艱難地開口道:“弟妹,你…你來了。”
沈玉華示意紅綃將飯食放下,然後緩緩走進牢房。她注視著葉元忠,平靜地問道:“大爺,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葉元忠急切地抓住欄杆,聲音沙啞地辯解道:“弟妹,我是冤枉的!我從未做過那些事情,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要救救我。”
沈玉華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輕歎一聲道:“大爺,我一介婦人之身,皇上聖旨已下,我如何能救你?”
葉元忠見狀,神色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他急切地說道:“弟妹,葉家有開國皇上禦賜的丹書鐵券,隻要你拿著它去向皇上求情,定能救我一命!”
聽到這話,沈玉華忍不住笑出了聲,笑容中卻帶著幾分淒涼。
她冷冷地說道:“大爺,你殘害手足,一心置葉氏於死地,憑什麼要用葉氏先烈拚死掙來的功勳去救你?”
葉元忠臉色一變,隨即又露出一副柔弱可憐的模樣,哽咽道:“弟妹,你要相信我,我跟元盛是一母同胞親兄弟,怎麼會害他,我是被冤枉的,你先救我出去,我一定找到證據。”
沈玉華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她從袖中取出一塊繡帕,緩緩展開,上麵赫然印著一個熟悉的印章。
葉元忠看到那枚印章,瞬間僵在原地,臉色煞白。
沈玉華冷冷地說道:“當初在渝州,我就知道族中有人害老將軍。我尋找了許久都沒有線索,直到上次你攛掇我們投效二皇子,我才隱隱猜出你有私心。我派人去渝州一查,才知道你做了這麼多。”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隻是我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葉老將軍是你親弟弟,你為什麼要害他,還要害葉家?”
葉元忠見事情已經敗露,再也無法偽裝。
他發出一聲諷刺的冷笑,眼中充滿了怨毒和不甘。
“為什麼?”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自小我在練武上就不如葉元盛,但我想著讀書也能在朝堂上有展露才能的機會。可是回到渝州後,我聽著葉元盛一次次戰功名利雙收,而我卻在族中受人欺辱!”
葉元忠越說越激動,聲音中充滿了嫉妒和怨恨,“憑什麼他葉元盛就要成為人人稱頌的將軍,而我和妻兒就隻能成為一個受他庇護的普通人?而且有葉家軍權在,我們葉家就無人能入朝。要想向上爬,就隻能扳倒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