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澈從未想過要放過雷春蘭,難得遇見,不打死她,心中難安。
扭動下脖頸,背部大筋繃鳴。
許氏九筋,李澈連開了九根大筋,如今單修為就已經達到了開筋圓滿,距離淬骨隻差一步之遙。
一個月時間,李澈的蛻變是極大的,現在的他,開啟【龍象道果】的金剛變,絕對有把握打死趙傳熊和他那位耍八卦棍的同夥!
本打算這趟事結束後,便去尋趙傳熊,將這個威脅扼殺。
卻未曾想,內城之行……見到了雷春蘭。
躲在內城之中,難怪李澈這段時間偽裝身份找尋雷春蘭,一直無果。
甩了甩袖子,藏著的袖弩和千蛛絲都已經準備好,麵具下的眼眸閃爍一抹冰冷與殺機。
腳步一跺,身軀便陡然竄出了巷弄。
……
……
帷幔輕輕飄揚。
揚起又墜下,像是伴著人的一呼一吸而動般。
徐北虎坐在椅子上,水爐滾沸,熱流洶湧,咕嚕聲響徹不絕,他自顧自泡茶,濃香肆意。
司慕白則是站在那李澈雕刻的“九首觀音嗔哭鎮鬼像”前,此刻這木雕,早已看不出本來的模樣,像是經曆歲月風霜的侵蝕,麵目全非。
若是仔細看,可以發現木雕下麵竟是有無數細密的孔洞,宛如被木蟲給腐蝕吞噬後留下的殘骸。
許久,司慕白渾身一個“哆嗦”,後撤一步,流下兩行熱淚,似哭似笑,一巴掌拍在了淪為朽木的雕像上,霎時整個雕像“轟”的一聲,淪為了殘渣。
“不錯,味道真不錯。”
司慕白伸出舌頭舔了舔唇。
“雖然沒有如大師木雕般蘊含神性,未能捕捉天地間遊離神性……可已經很不錯了,這份意蘊,若是多積攢個三四次,也能湊成一縷神性,對於我的【嗔哭鎮鬼】,有極大的幫助。”
司慕白坐回了黃檀木太師椅上,接過了徐北虎遞來的泡好的上好普洱茶。
“你們徐記,算是撿到寶了,這是妥妥的大師苗子,隻要你們舍得培養,就是下一位木雕大師。”
司慕白有些羨慕的說道。
徐北虎粗獷的臉上,笑意綻放:“八字還沒一撇呢,想成為木雕大師哪有那麼容易,而且還要忠誠……我徐記二百多年來,培養了那麼多木雕師,可能成木雕大師的總共也就那麼幾位。”
“你若不要,便讓我給司家啊。”司慕白喝了口茶,似笑非笑。
“那老嫗是你司家的手筆?好像是靈嬰教的人吧,你跟靈嬰教扯上關係,司家不管你?”徐北虎臉上笑意瞬間收斂,淡淡說道。
司慕白放下了茶杯:“你也彆那麼抵觸靈嬰教,詭異廟中出來的東西,又不全是壞惡之物,朝廷以武鎮廟,神宗伐山破廟,不都是因為詭異廟中有好東西嗎?”
“神性、神法、武技、武學……各種各樣的傳承……都是從詭異廟中出來的,那麼抗拒做甚?”
司慕白喝著茶笑著說道。
“朝廷讓我們招收神性靈童,培養成才,為的就是讓我們去探索那些他們無法空出手探索的詭異廟,我聽京都的朋友說過,朝廷的那些大神者們,可都是全力在探索京都外的那座新冒出的‘十都’詭異廟呢。”
“朝廷都在探索、接納與融合,我們又為何要去抗拒?”
司慕白搖了搖頭。
徐北虎沉著臉:“詭異廟是詭異廟,靈嬰教是靈嬰教,你莫要混為一談。”
“不說這些,我自有分寸,飛雷城由我們這些世家豪族共治,我豈能不放在心上?”
司慕白甩了甩手,不以為意。
“倒是說起李澈這個人,挺識時務,很穩健,聽聞雷春蘭盯上他的女兒,他居然能忍著不動手……膽子真的小。”
司慕白道。
“這是穩健,他雖然背靠我徐家,可無法確定徐家一定會為他撐腰,他肯定是恨雷春蘭,但他很理智,知曉你司家罩著雷春蘭,自身實力又不強,一旦鬨開了,無法收場,兩家臉上不好看,無法奈何,隻能選擇退一步,求一波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