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府……
“太卜大人,方才,我與他們的談話你都聽見了,對此,你有何看法呢?”
“嗬,什麼看法?「天道昭邈,人心幽微」,難不成你是要我給這幾位卜一卦,占測來意吉凶麼?”
“哈哈哈哈哈,這倒不必。畢竟星穹列車定然於此事無關,所以你我都不必深究他們的來意,所以隻需要餌吞下,魚釣出,如此也就夠了。”
“哼!這是我的提議才對吧?”
“嗯,沒錯沒錯。多虧有符卿智珠在握,那之後的事情,也全都仰仗你了。”
“哼,那你倒是早些退位呀。而且除了這些,你邀請星穹列車裡麵的那三個人過來乾嘛?你是生怕其中那個男人不把這裡掀了呀!”
“怎麼說呢?退位讓賢?還尚不是時候,萬一有什麼變數,我可得在將軍之位上承擔罪責,可不能就現在一走了之,陷符卿於不義啊。”
“至於那三個人?其中我主要是想見見那兩位有著跟元帥極為相似麵容的女人,而那個男人——直覺告訴我,他與我那失蹤的戰友有著很大的關係。”
“你確定嗎?如果當真如此,那麼,我們「羅浮」的實力會更上一層樓。而且,如果你早點將「星核獵手」交到我手裡,那也就沒有這些事情了。”
“唉,你這家夥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呀?不對!景元——你難道是故意把人放跑的?”
而對於符玄的疑問,景元則是避重就輕的回答道:“我?哈,我又怎能像符卿一樣未卜先知?總而言之,雲騎軍看守不利,我有責任。”
“哼哼哼,我當然能理解。畢竟仙舟諸務繁雜,你難免精力不濟。要不是有我在底下撐著……說起來,下次的六禦議政,你該履行舉薦我繼任將軍的諾言了吧?”
“嗯嗯嗯,好好好,啊對對對。知道了,我還有要事在身。那麼之後的事情就全拜托「天賦異稟」的符卿了。”
而看著斷開連接的符玄,景元也是不禁歎氣道:“唉……這仙舟上的麻煩,桌案上的文牘以及花壇裡的雜草。唯有這三樣東西是怎麼努力都清理不乾淨的。”
而在景元歎氣的時候,站在他身旁的那名金發少年也是說道:“將軍,符太卜想接任您的將軍之位,這事兒可謂是路人皆知啊!您為何不將將軍之位傳給她呢?”
對此,景元則是解釋道:“沒錯,符卿是很有能力啦,就是心智上還需要再磨磨,等到什麼時候磨去了直脾氣,我大概率會考慮退休吧。”
聽聞此言,旁邊的金發少年也是立刻說道:“要我說啊,「星核」這事,其實也算不得麻煩。畢竟,人跑了,再抓回來就可以了。而且隻要將軍一聲令下,我彥卿立刻就替您排憂解難。”
“哈哈哈,彥卿,我知道你心急,總想做些什麼,並且做成些什麼。但是你要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你欲得「劍首」之名,不可隨意動手,尤其不可與重犯械鬥。”
“將軍,難道以為我會輸給那個「刃」不成?”
“唉,我不是……”但還沒等景元把話說完,門外就有一道聲音說道:“無需以為,畢竟你確確實實的打不過那個「刃」。”
“啊?你又是誰?膽敢在這裡口出狂言?!”
“我是誰?嗯……星穹列車的無名客,並且在年齡上,當你祖宗都夠了。”
“你……”
“你什麼你,我說的是事實而已。我剛剛查看了你的記憶,發現你的劍技確實很強,可謂是在仙舟年輕一輩毫無敵手。”
“但你要知道的是,你所說的那個「刃」,可不是什麼年輕一輩啊。他可是跟你師傅景元一樣的老古董,是和他同一時期的雲上六驍之一,那時的他還不叫「刃」,而是叫做——「應星」。”
“那又如何?我可是知道的,雲上六驍之中,唯有「應星」最不擅長格鬥!哪怕他現在成為了「星核獵手」,我也就未必打不過。”
“嘁,愚蠢。真不知道景元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是怎麼教出你這麼一個徒弟的。你且想想,能成為「星核獵手」,他的武力會有多弱?更何況我可是知道的應星,可是被鏡流教了好久的劍技……”
“好了!都彆說了,就當給我個麵子。”
“行,我給你景元這個麵子。說吧,找我們有什麼事?”
………………
而就在塵夜在諷刺彥卿的時候,在他身後的符華卻是有點驚訝,畢竟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過去了那麼多年,自己竟然還能再看到自己曾經所收的七徒之一。雖然隻是異時空同位體。但也能令得她驚訝一會了。
而識之律者,則是在看到那張麵龐之後,掏出板磚就想直接開打,如果不是符華及時出手攔住了她,那麼下一刻,這個屋子可能就會被掀了。
………………
“不急,等我跟彥卿說完先。”
“行。”
聽聞此言,景元才轉過頭來說道:“接回剛才的對話,我隻需要你耐下性子。仙舟治平與劍術不同,徐徐圖之,方能成勢。更何況,在這棋局之中,還有暗子尚未揭開呢……而有一個謎團,隻要它還沒解開,那這盤棋就隻能僵持不動……”
“除非你有著能平推一切的實力。”
“……那個謎團就是「星核」。我們需要知道它是如何掩人耳目繞過天舶司的核查與太卜司的推演,而如今,又被放置於何處?”
“哼!這一點根本不用怕,隻需要把兩名「星核獵手」全部抓起來,到符太卜那兒一審就是最快的法子。”
“不急,這件事我已經委托列車上的客人去做了,而且之後大局底定,自有你的用武之地。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有些事,唯有交給你才放心。彥卿,有個差事……”
可還沒等他說完,彥卿就已經推門離去了,於是景元隻能歎氣道:“是我不好,少年在家裡待久了,難免要生出些事情來。「匣中久藏三尺水,何日可待試鋒芒?」……嗬嗬……”
“但隻可惜,這一次,他所要受的挫折,要遠大於他的洋洋意氣啊。”
“嗯,總之,公務的事情處理完了,接下來該我們談談了。”
“正有此意,班長,要不你先帶著識之律者在這神策府裡到處逛逛?”
“我都可以,不過如果沒有權限的話,在這裡我們恐怕是寸步難行。”
“放心吧,老古董,這些事情交給我就可以了。”
“你的權能最好彆胡亂使用,要是惹出亂子來就麻煩了,還是請這位將軍給我們一些權限吧。”
“當然沒問題,拿好吧,這是在神策府可以暢行無阻的權限。”
“謝謝。”然後轉頭對著小識說道:“我們走吧,小識。”
而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景元也是不禁說道:“真好啊,就像當時一樣。”
“誰說不是呢?不過景元,我必須糾正你一點。我雖然得到了雲上六驍那時的記憶,但我終究不是你們所認識的塵夜。這一點,你要記好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就那區區不過百年的記憶,真的很難撼動,我本身已有的六萬多年的記憶。因此,獲得這段記憶的我,僅僅隻螚像個旁觀者在一旁觀看著這段記憶,但我卻難以融入其中。”
“所以哪怕我獲得了這段記憶,我也依舊不是雲上六驍之一的塵夜。而僅僅隻是我自己。”
“啊~,我明白了……”
“不過,你的摯友卻並不會就此離去,畢竟那個時候的我算是一個完全失憶的狀態。所以雖然那不足百年的記憶無法撼動我這六萬多年的記憶,但是那百年左右的記憶卻是足以催生出一個新的人格。”
“不過卻因為種種原因,那名新人格已陷入沉睡。如果你想的話,我完全可以把那個新人格喚醒,再把這些記憶還給他,並用我的能力為他構造出一副身軀來。那麼,你意下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