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雲衍之並未出聲,眸光也有幾分黯淡。
因為他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晏秋的問題,更不知道要如何將這些猜測告訴薑清渺。
畢竟這一切都是雲家不儘責導致的,也是雲家上下對不起真正的雲翩翩。
先前,雲衍之還特地調查了薑清渺一番。
知道薑清渺在薑家過得不好,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無比淒慘。
若是他像薑清渺那般生活十幾年才得知真相,肯定會對親生父母以及所有的親人心生怨懟。
當然了,有怨有恨都是正常的,他完全可以理解。
隻是一想到這點,他就多少有些難受。
為什麼他沒有一早發現雲翩翩不對勁,為什麼他沒有及時意識到親妹妹被換,為什麼他時至今日才發現離譜的真相......
越是深想,越是氣憤,也越是難受。
見雲衍之遲遲沒有回答,晏秋不禁輕輕歎了一聲。
“罷了,先不提此事,免得嚇著她。現在,還是說說怎麼處理那個冒牌貨吧。”
聽見這話,雲衍之終於開了口:“母親說的是,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之前在樓下碰見冒牌貨後,就把她帶去了我最近住著的一處房子。同時,從她那套了一些話。”
晏秋昏迷住院的事,雲禮安和雲衍之一直都瞞的很好。
對外聲稱,晏秋是與雲禮安再次出國考察去了,短時間內無法回國。
為了完善這個謊言,雲衍之還特地安排雲氏集團接了個海外業務,又派了些人去國外出差。
而且有傅雲琢的幫忙,醫院這邊也是完全保密的,不存在泄密的可能性。
所以按理來說,假雲翩翩不該知道晏秋昏迷,更不該知道晏秋在這家醫院。
可假雲翩翩就是知道了,還偷偷跑來了醫院樓下。
若非正巧被雲衍之給發現,怕是會生出更大的亂子來。
“我問過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先是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後來改口說是想找淨霄道長。她說自己是從狗仔的口中得知,淨霄道長下飛機後就趕來這家醫院,她為求淨霄道長幫忙才專程尋來的,沒有想到會在樓下剛好碰見我。”
雲禮安不禁皺起眉頭,“她找淨霄道長做什麼?難不成是想耍手段?”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為防止發生這種情況,我才將她關了起來,”雲禮安說到這裡,嘴角勾起抹冷笑,“不過,她說是因為喬家的喬芳菲失蹤了。她是太過擔心喬芳菲,就想找淨霄道長幫忙尋人。”
一聽這話,雲禮安愣了片刻。
他是知道喬家的,畢竟都是海市的名門世家,平日裡還有生意上的往來。
至於喬芳菲這個小輩,他就隻知道已經訂婚,再過些日子便要結婚。
喬家那邊,還給雲家上下都發了請柬。
眼看婚期將近,喬芳菲竟然失蹤了?
如此想著,雲禮安就問了一句,“這事兒是真是假?”
他最近一門心思都撲在晏秋身上,借著出國考察聯係不方便的名義,各方麵的事務全交給了自家弟弟,也就是雲家老二來負責進行處理。
喬芳菲失蹤的事,他的確未曾聽聞。
“是真的,”雲禮安簡單講了一下情況,“喬芳菲在前段時間為了定製婚紗專程飛去國外,又應下未婚夫的邀約,從杜拜國轉機前往未婚夫朋友的私人海島度假。結果喬芳菲下飛機報了個平安後,就杳無音信,徹底失蹤了。”
聽完後,晏秋當即就問:“喬家沒找喬芳菲的未婚夫追查嗎?”
“喬家找過了,可什麼都沒查到。而且喬芳菲失蹤的事,還是那個未婚夫發現不對告訴喬家的,”想了想,雲禮安還是補充了一番,“那個未婚夫一直在楓葉國出差,還聲稱自己沒有邀請過喬芳菲。”
雲禮安與晏秋對視一眼,都察覺出了其中的異樣。
可是相比起喬芳菲的失蹤,他們更奇怪這事為什麼會與淨霄道長有關,也就雙雙等著雲衍之解惑。
雲衍之自然能看懂眼色,聲音放輕了幾分,“這事兒說來也巧,喬芳菲在杜拜國轉機的時候,恰好碰見了同樣要轉機的淨霄道長和小暉。當時起了一番爭執,後來雖是沒多糾纏,但小暉給喬芳菲發了消息,讓喬芳菲想活命就彆結婚,儘快遠離未婚夫。”
“所以,喬家是通過技術手段恢複聊天記錄後,發現了小暉給喬芳菲發的那些消息,就想從小暉和淨霄道長這邊入手嗎?”聽到這裡,雲禮安已經明白了。
晏秋同樣清楚了喬家的想法,不免語氣冷淡,“喬芳菲突然在國外失蹤,應該抓她那個未婚夫拷問,找淨霄道長和小暉做什麼?還有,我知道那個冒牌貨一向看不上喬芳菲,她肯定不是為喬芳菲來找淨霄道長的吧?”
“當然不是,她隻是用喬芳菲當借口罷了,”雲衍之不可能再被三言兩語欺騙,心中自有定數,“我懷疑,她大概有什麼能尋人的手段,才會準確地跑到這家醫院來。”
剛說完,就聽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
雲衍之主動站起身走去開門,一看是薑清渺,原本冷肅的眉眼瞬間變得溫柔。
再一看後麵還跟著傅雲琢,他的目光又有了幾分淡漠。
“淨霄道長你回來了啊,傅先生辛苦您跑一趟。”
前半句話聲音柔和,後半句話語氣平靜。
聽得傅雲琢忍不住勾起唇角,暗想這個區彆對待可真明顯。
看來,雲家三人怕是已經猜到薑清渺身份了。
隻不過現下雙方都不想捅破窗戶紙,那他還是繼續裝作毫不知情吧。
於是他做出副並未察覺的模樣,客客氣氣回了句,“不辛苦,我陪清渺,十分樂意。”
“......”雲衍之捏緊拳頭,但麵上依然鎮定,“傅先生請坐吧,還勞煩淨霄道長再為我母親看看。”
薑清渺點了點頭,邁步走進了病房。
她的目光平靜如水,仿佛什麼都不知道般,坐在床頭為晏秋把脈。
同時,她還讓傅雲琢幫忙講出了自己先前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