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大會被安排在了鎮中心小學的操場上,中午時分,區交警大隊的民警就趕到了,他們順著學校圍牆拉起了警戒線,並很客氣的把看熱鬨的群眾勸離。
學校大門口也用隔離錐圍出了警戒區,由區安保公司派出的保安與治安大隊的乾警聯合執勤,維持秩序。
張成林坐在車裡,通過對講機進行現場調度和指揮。為了不刺激群眾的情緒,市局還派了十多名便衣在附近遊蕩,發現異常情況,會立刻采取措施。
林海是午飯後才趕到的,他來的時候,參加會議的三百多名群眾代表已經大多進場了,按照擬定好的計劃,鎮政府的機關乾部坐在前排,而群眾代表則都被安排到了後麵。
主席台上本來是有楊震的王保林位置的,可林海卻發現,寫有二人名字的名簽已經不見了,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楊震命人撤下去了。
“楊書記,這是盤峪口鎮的居民代表大會,作為鎮黨委書記和鎮長,你們倆理應在主席台上嘛!躲到下麵,成何體統?趕緊拿上來!”他道。
楊震卻連連擺手:“免了吧,我和保林都是戴罪之人,如果不是因為咱們倆工作不力,怎麼可能把諸位領導都折騰來呢,所以啊,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在下麵好好受教育吧。再說,咱倆這級彆,坐在主席台上,也隻能溜邊兒,還是下麵舒服些。”
這多少有些不妥,林海正要勸幾句,卻見一台黑色轎車開進了學校,楊震看了眼,說道:“區委羅主任來了。”說完,便與王保林和一乾人等迎了過去,林海則原地未動,隻是點上根煙,遠遠的看著。
短暫的寒暄過後,羅昆山便撇下眾人,快步朝他這邊走來。
“咋來這麼早?”林海微笑著問道。
羅昆山也不說什麼,而是神神秘秘的將他拉到一旁,低聲說道:“我剛剛得到的消息,區委和區政府的很多人正在暗中串聯,打算聯名給省委寫信,反對在曙光區建設垃圾焚燒發電廠,而且,還指使黃立堅和部分種植戶在大會上鬨事呢。”
林海笑了笑:“是嘛,沒想到這麼多人持反對意見啊,看來,大家對環境問題還是很重視的嘛。”
羅昆山苦笑:“您太高看他們了,這中間有一部分人在盤峪口鎮有投資,不光是水果種植,還有多年生的中藥材,藥材對環境的要求非常苛刻,而且投入也很大,少則二三十萬,多則上百萬。一旦垃圾焚燒發電廠落地,水果遭受的影響可能未必馬上能顯現,但藥材的損失是立竿見影的,一化驗,指標超了,就廠家就會拒絕收購,損失自負,瞪眼要賠錢,當然極力反對了。”
林海點了點頭,默默的往下聽去。
羅昆山繼續道:“事實上,經濟利益受損失的隻占其中一小部分,說了您彆笑,其中也包括我,當然,是過去。”
林海擺了擺手:“彆說過去,還是說現在吧。”
羅昆山嗯了聲,繼續說道:“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黃曙光。他是從這裡開始踏上仕途的,在區裡有很多追隨者和親信,被李市長搞下去之後,之前很多他提拔重用的乾部都不同程度的被打壓,這幫人當然懷恨在心,現在有了這麼個機會,肯定千方百計的咬住不放,所以,在他們鼓動和縱容之下,事情才鬨到今天的地步。”
李慧與黃曙光之間的矛盾,早就不算是什麼新聞了。在東遼政界,幾乎是人所共知,在盤峪口鎮主持工作的這幾天,林海沒少聽到有關這方麵的各種傳聞,包括邱明遠和高長民,也很策略的向他暗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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