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母....”
劉長埋著頭,偷偷瞄著麵前的呂後。
呂後緩緩抬起頭來,劉長急忙再次低下頭,連偷瞄都不敢了。
“公子長可真有本事啊...火燒建成侯府,一下子讓建成侯成了天下人恥笑的對象,了不起啊。”
“阿母,是因為他們搶了二哥的...”
“閉嘴!還想欺騙我嗎?我讓你找他們玩,不是讓你去玩他們!”
呂後臉色漆黑,忽然問道:“是陳平教你這麼做的嗎?”
劉長生著悶氣,一聲不吭,要不是陳買,他早就點頭了,剛好也就不必再挨打。
呂後隨後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斷,喃喃道:“他還沒這麼大的膽子。”
“是我做的,我栽贓舅父,又領人砸了他的府邸...唉,算了...”
劉長很乾脆的趴在了呂後的麵前,翹起了屁股。
“阿母揍便是了!”
“坐下來!我說打你了嗎?!”
劉長急忙坐下來,“阿母你不打我?”
“我說不打了嗎?”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嗎?”
呂後盯著劉長,右手的木棍輕輕拍打著左手。
“做事之前,為何不先跟我稟告?”
“若是稟告了,阿母不會讓我去做。”
“既然做了,為何又不跟我說實話?”
“我...”
劉長低著頭,也不知該反駁。
呂後這才站起身來,“我會打你,但不是因為其他的事情,是因為你事先不曾稟告我,事後沒有說實話的緣故。”
“永遠都不要騙我...無論想要做什麼,先告訴我。”
“我知道了...”
“啊~~~”
劉長再一次趴在了床榻上,劉恢再次給他塗藥。
“長弟啊...這個月已經是第幾次了?”
“記不清了。”
“唉,你說你為什麼跟舅父過不去呢?被你這麼一鬨,舅父現在都沒臉見人了...閉門謝客,連官都要辭掉...”
“五哥?若是舅父家搶了二哥的車架,你鬨不鬨?”
“鬨。”
“那就安心塗藥,你那些話,我這兩天都聽膩了,就彆再說了!”
劉長這倒不是假話,劉盈在得知劉長的行為之後,急匆匆的趕到了椒房殿內,他非常的自責,他認為,若是當初自己沒有借車給劉長,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他對劉長的行為很是不滿,趁著劉長無法跑動,劉盈整日都坐在他的身邊,跟他講述做人要孝順,晚輩要尊敬長輩之類的大道理。
劉長寧願被阿母再打一頓,也不想再見到二哥了。
他心裡也是氣,我為了你挨了一頓暴揍,你還來說我?
好在,二哥還是沒有改變原先的風格,每次說完劉長,都會讓人帶來一些好吃的,有肉,也有水果,總算是安撫了一下劉長那幼小的受傷的心。
“五哥...你攙著我去天祿閣吧!”
“啊?你這還沒好起來...不如再休息幾天。”
“彆,等會二哥就要過來了,趁著他沒來,快把我帶走!我要學習!我要讀書!”
其實也沒必要去扶,畢竟呂後沒有打他的雙腿,就是屁股腫了沒法坐下而已。
在劉恢的扶持下,劉長走進了天祿閣內。
“呦?長來了?聽聞你前天抱著你的舍人哭的差點沒氣,是不是?”
開口的當然是劉如意。
劉長瞥了他一眼,“聽聞潁陰侯家裡養了條大狗,你知道嗎?”
“這與我何關?”
“那大狗叫如意,你說晦氣不?竟然取這麼個名字。”
“長弟!”
還是劉恒開口,劉長和劉如意的爭鬥才告一段落,兩人誰也不看誰,都是氣呼呼的。
“四哥啊,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彆人的!”
劉長偷偷對劉恒說道,劉恒轉過頭來,捏了捏他的鼻子,沒有多說什麼。
劉長坐不下來,就隻能趴著,雙手撐著自己,懶洋洋的看著書。
蓋公看到他這個樣子,卻並沒有生氣,蓋公的心情似乎很不錯,除了書籍上的內容,他還多講了些沿路聽來的趣聞,大家都很愛聽,上完了課,眾人便一一離去。
“你先回去吧...等二哥去看望丞相了,我就回去。”
聽到劉長的話,劉恢也就回去了。
蓋公這才坐在了劉長的麵前。
“哈哈哈,老夫是真的沒有想到...你居然有這般智慧。”
“那可不,老師您是不知道啊,當初淮陰侯收我為徒的時候,就曾說,我是他見過的唯一可以比肩張良的聰明人!”
“老夫也沒有想到,你會來這麼一手...打擊了呂氏之顏麵,又讓陛下看到了太子黨之勢力...使得廟堂出現了一種新的平衡...陛下也要顧忌勳貴,自然也就不會繼續對呂氏動手...而皇後所在意的乃是太子,如今保全了宗族,她也不會有彆的想法...”
“公子這計,可謂是一石多鳥啊...最令老夫感到驚歎的,是公子居然用樊噲府邸的重弩,還讓樊噲的兒子去砸了其舅父的府邸!”
“哈哈哈,如此一來,陛下自然也不必忌憚舞陽侯!妙計!妙計!”
蓋公撫摸著胡須,對劉長讚不絕口。
劉長有些懵,他呆滯的看著蓋公,過了許久,忽然叫道:“對,我就是這麼想的!這樣的計策,也就我能想的出來了!”
“這世道,總算是要太平了...”
蓋公感慨著,又看了劉長一眼,說道:“明日,繼續練劍。”
劉長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明日?我這傷還沒好呢!”
“許些小傷,算不得什麼。”
這段時日裡,劉長想要出宮基本是癡人說夢了,呂後根本就不再允許他外出了。而他的小夥伴們,此刻也都是趴在床榻上瞎哼哼,其中挨的最狠的,就是樊噲家的兩個小子了。
尤其是樊市人,這廝帶頭第一個砸親舅舅家,呂媭簡直就是氣炸了。
兩個家夥趴在床榻上,卻不見半點悔意,臉上滿是傻笑。
“總算是做了件大事!這次拆了建成侯的府邸,下次就去拆潁陰侯家!”
“哥?為什麼要去拆潁陰侯家啊?我們跟灌阿那麼熟...”
“廢話,誰讓他帶人抓了大王呢?”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看到妹妹蹦蹦跳跳的從一旁經過,樊伉急忙叫到:“卿!你過來!”
樊卿走到兩個哥哥麵前,眨巴著大眼睛。
“我倆無法外出,你替我們去一趟皇宮,就說要見姨母...沒人敢攔著你,進了皇宮,就找大王...問問他那邊情況如何...需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我有什麼好處?”
“額...給你錢!給你十錢!”
“好!”
樊卿說著,伸出了手。
樊伉看向了一旁的弟弟,“傻笑什麼呢,還不掏錢!”
“怎麼是我掏錢呢?”
“我的錢早就花完了!你不掏誰掏?!”
至於其他幾家,大概也是這樣的情況,除卻陳買之外,其餘人基本都躺著了。這一天,長安城的居民們發現,長安的治安僅在一天之內,就得到了巨大的改善,就連巡邏的甲士們,都覺得有些不太習慣。
樊卿帶來了樊家兩兄弟的消息,從這之後,她也就正式成為了劉長專用的信使,由她去打探外部的情況,再偷偷告訴劉長,而每次告訴劉長,樊市人都要給她十錢。
樊卿自帶優勢,呂後對兒子們非常的嚴厲,但是對女兒是非常寵愛的,同樣的,她也很喜歡樊卿這個小丫頭。樊卿可以自由的出入皇宮,呂後還總是抱著她,笑吟吟的為她梳頭發,毫無防備,這樣的優勢足以讓她成為劉長最優秀的密探。
劉長從樊卿這裡得到了消息,據陳買所說,陳平並沒有離開,反而是留了下來。
得知這個消息,劉長開心壞了,這就證明,阿父已經打消了處死樊噲的決定,自己不再需要為他而操心了。
沒過幾天,劉長又開始活蹦亂跳的開始跟蓋公練劍。
可是,蓋公卻給他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
ps:不行了,從早上坐到現在,渾身酸疼,徹底寫不動了,今天就到這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