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 是親生的嗎??(1 / 1)

陛下~」

晁錯拜在劉長的麵前,那聲音都在顫抖。

「豈能讓宗室為三公啊?當初周公輔朝,那是因為天子年少,如今您身強力壯,何以讓外王輔朝?難道也要讓他來個天下歸心不成?!」

晃錯此刻是無比的悔恨,大意了啊,一個不小心,家被諸侯王給偷了。

前幾天還在為諸侯王的事情而洋洋得意,結果今天就是迎頭暴擊。好你個狡詐小人,難怪非要讓我辭官,原來你是想要直接把持廟堂啊?!

晁錯心都涼透了,晚上做夢,都能夢到劉恒仰頭狂笑著說要把持廟堂,劉長在一旁瑟瑟發抖。

劉長撫摸著下巴,「九卿反對三公任免的倒是聽說過,但是縣令反對三公的倒是從未聽聞。」

「你為什麼會覺得吳王會把持廟堂呢?」

「吳王為人狡詐,惡毒凶殘,卻偏偏善於裝模作樣,偽善偽德,拉攏人心,獲取好大名聲,朝中之人很容易被他所迷惑,到時候,他們就隻聽從吳王的號令,而不服從陛下!」

劉長猛地拍了一下案,憤怒的叫道:「晁錯!就你這番離間兄弟的話,就夠誅你三族了!!》

晁錯卻半點都不帶怕的,「陛下若是要殺,臣絕無半點怨言,隻是這吳王,做不得禦史!臣一心為陛下!!」

劉長氣的半死,當場就要對晁錯動手。想了片刻,又放棄了。

毆打對這廝沒什麼用,隻能發泄發泄,他還是決定坐下來講道理。「你先起來,坐過來!」

晁錯坐在了劉長的身邊,能得到這侗殊榮的,不是劉長的兄弟就是他的心腹,劉長認真的問道:「整頓好了地方,下一步該整頓哪裡?」

「廟堂。」

「對,廟堂,那廟堂要改製,你最想整頓哪個官職?」「太尉。」

「這就對了,那你說,朝中有誰比吳王更適合對這些官職出手整頓?」

晁錯臉色不屑,「吳王難道還敢對太尉出手嗎?淮陰侯隻要還在,想要削弱太尉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嘿,可吳王偏偏就有這個膽量,他就敢這麼做。」「他憑什麼?」「憑阿母讓他去做?」

晁錯頓時驚愕,「太後要對淮陰侯出手?」

「放屁!是要改官職,不是對某個人出手,首先,吳王有這樣的才能,其次,他在廟堂,群臣就不會因為改製的事情而鬨起來...最關鍵的是,他隨時能與太後取得聯絡,有太後的扶持,就是我師父,也不會太為難他,這個位置,要是找個朝臣來,難免會因為自己的利益而受到誤導,可外王不同啊,這朝中的官爵對外王而言,根本就牽扯不到什麼根本利益…你現在要是能給我找出一個更適合擔任禦史大夫的,我晚上就準備馬車將吳王送回去!」

「你要是找不到,那就閉上嘴巴,安心上路!」晁錯語塞,說不出話來。

劉長搖著頭,又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讓你去縣,而不是去郡嗎?」晁錯搖搖頭。

「郡太大了,你去了郡,還是會如現在一般,出謀劃策,然後等著麾下的人去執行,得不到任何好處,反而是縣城,官吏沒有多少,事事親為,大漢郡守,沒有不擔任縣令的,就是這個道理…你一定要改變你這個毛病,腳踏實地,百年大策啊....百年大策也是要一步一步來進行的,哪有因為將來而忽視現在的道理?百年後的大漢和如今的大漢,我倒是覺得如今的大漢更加重要...你且去吧。」《13】

劉長有些疲乏。

這倒不是作假,在這幾天裡,劉長先是批閱了張蒼上書的名單,隨即是處置了幾個權貴大案,是真的有些累。

晁錯沒有再多說什麼,長歎了一聲,轉身就離開了。走出了殿門,忽然有人拉了他一下。晁錯轉過頭來,拉扯他的人正是呂祿。「君侯有何吩咐?」

呂祿搖著頭,「倒也算不上吩咐,隻是想要告訴晁君一聲,晁君乃是陛下的舍人,陛下讓您前往縣中,難免背負一個薄情的非議,但是陛下為了能讓您有所長進,並沒有在意這一點...反而是你,卻依舊是悶悶不樂,實在讓我費解,當初我聽到您說地方官與廟堂大臣沒有什麼高低,此刻卻又這般看不上縣官,白費陛下的好心...這般舍人,不似舍人啊。」

晁錯皺了皺眉頭,「不勞君侯費心,我自知也!」言罷,他轉身離去。

劉長坐在厚德殿內,揉了揉額頭,大叫道:「祿!!讓王公進來吧!」下一位訪客正是王恬啟。

這段時日裡的長安,除了晁錯和劉恒的事情,最大影響的事情就是王恬啟的重拳出擊了,他對著濟陰郡守為首的權貴群體一通連抓,不少人家裡都搜出了甲,證明他們確實有謀反的想法,一連有三位徹侯,八位關內侯被抓,算是大案件了,隻是因為三公更替的事情而被蓋住了而已,王恬啟辦事還是很快的,基本上在三個月內就完成了太後的全部吩咐,將涉案的人全部都查辦了。它!

這件事,劉長沒有插手,任由老太太去操辦。

他大概也能猜到,這是老太太對那些人的警告,讓他們不要輕視呂家,不要想著能輕易玩弄呂家人,呂家的老祖還沒有倒下呢。

王恬啟認真的說起了自己的辦案經過,以及最後的判決,還呈上了證據,也就是他們謀反的實證。

劉長的臉色抽了抽,「王公啊,這都多少年了,還是這個理由啊……」王恬啟清了清嗓子,「太後的吩咐....」

「嗯,我知道,那就這樣吧,難怪南越王那麼想給庶子謀取個王位,就是被你這種行為給搞怕了,徹侯在我大漢確實不算很安全…行了,你就自己操辦這件事吧!」

「陛下...等處置好了這件事,臣想要辭官回家。」

劉長一愣,打量著麵前的王恬啟,驚訝的說道:「您這還不到八十歲,還這般年輕,何以就告老還鄉啊?」

「臣……臣近來身體頗為不適……實在無法繼續為陛下操勞……」

劉長心裡還是有些舍不得,彆看這老頭低調,平日裡不怎麼出風頭,可是關鍵時候,這人是真的能用的,但是吧,看著他那灰白的發色,劉長也沒有多說什麼,儘管不舍,可人家主動請辭,劉長也不好攔著,彆說是王恬啟,就是張蒼,若是哪天告老,劉長也會答應,雖然他們都很有本事,但是操勞了半生,不至於讓他們病死在職位上,那對他們實在是不太公平了。

「好,朕答應了。」

王恬啟本以為還得費一番口舌,沒想到,皇帝這就答應了,心裡大喜,急忙拜謝。「王公啊,您是孝仁年間封的侯?」「是的...」

「您功勞卓著,加一千戶,祿,賞百金!」

「等您辦好了這件事就回府休息吧,回侯國也可以,留長安也行。」「臣拜謝陛下!!!」

太尉府。

韓信的身姿歪歪斜斜的,側著頭,很是無禮的打量著麵前的劉恒。

劉恒卻看著韓信的內屋,看了許久,頗為讚許的說道:「太尉這般勤儉,實在是令我敬佩,朝中大臣,未曾有如太尉這般節儉者,難怪都說太尉乃世之名臣。」

韓信聽了這讚賞,不但沒開心,臉色瞬間就黑了。這是節儉嗎?這是遭了長災!

你小子這是在內涵什麼呢?

劉恒卻看著韓信,笑著說道:「實令我有歸家之感。」

韓信瞥了他一眼,眼神在他那

明顯縫補過的衣裳上瞄了幾眼,臉色就坦蕩了許多,「奢華非君子所為。」

「聽聞你要入朝,與我為伍,我讓長將你叫進來,就是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你的名聲很大,但是就我過往的經驗來說,名聲越是大的人,越是沒什麼能力。」韓信這都可以算是赤裸裸的羞辱了,但是劉恒並不在意,他猛地站起身來,大大方方的揮起了衣袖,問道:「那太尉覺得我如何呢?」「模樣倒是不錯,可以為三公。」

韓信點著頭,又問道:「你有什麼能力,可以擔任禦史大夫呢?」「我沒有什麼才能,隻是因為是陛下之親,深得陛下的信任,方才坐的此位。」「按著你的話來說,陛下之親多的是,為什麼要讓你進廟堂呢?」「大概是因為他人沒有我這般模樣吧。」

韓信笑了起來,「是因為沒你這個膽量吧,你上任禦史,是不是為了分廟堂之權?第一個就要對我這個太尉下手?」

「太尉不愧是名臣,一語中的,淮陰侯乃是陛下之師父,自然不會有什麼,可太尉之職,權責太重,若是他人來擔任太尉,我是第一個坐不住的,而若是有其他太尉在任,想要削弱太尉,怕是要引起大亂,隻有在淮陰侯這樣的親近人擔任太尉的時候,才能著手進行限製,這是一個好機會。」

「這麼說,削太尉是因為信任我?」

「恕我直言,隻怕所有朝臣裡,沒有人能比您更得到陛下的信任,我聽聞,晁錯被罷免,太尉直呼陛下之名,言語多是無禮,若是他人如此行為,隻怕是要被族誅,有人將這件事告知太後,太後言:子不肖,其師之過也。」

「可見,無論是陛下,或是太後,都對太尉格外信任。」

隻怕所有朝臣裡,沒有人能比您更得到陛下的信任,我聽聞,晁錯被罷免,太尉直呼陛下之名,言語多是無禮,若是他人如此行為,隻怕是要被族誅,有人將這件事告知太後,太後言:子不肖,其師之過也。」

「可見,無論是陛下,或是太後,都對太尉格外信任。」

劉恒知道韓信所在意的是什麼,這位不怎麼顧忌利益,倒是很重視彆人對自己的態度,尤其是信任,隻要彆讓他覺得自己被輕視,讓他覺得自己被信任,被重用,被人所依靠著,他才會開心,因此,劉恒一開始就將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上,言語裡滿是要依靠太尉來整頓廟堂的意思。

果然,太尉已經是飄飄然了。

韓信臉上的得意都完全沒有隱藏,「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你上任禦史大夫之後,準備如何去做呢?」

「我才疏學淺,並不知曉,其實,就是太尉沒有召見,我也定然會前來拜訪....請太尉教我

「嗬,我又不曾擔任禦史大夫,我能教你什麼?多聽聽皇帝的言語便是了!」韓信大手一揮,絲毫不客氣的將劉恒趕了出去。

走出了太尉府劉恒的內心方才平靜了下來,太尉是不會再為難自己了。

想要出任三公,三公裡需要說服的隻有一個太尉,其餘兩位國相,那根本就不是問題。劉長在次日召開了朝議,正式商談由劉恒來出任國相的事情。

張蒼迫不及待的讚同。

這廝的辦事能力,張蒼是看在眼裡的,他當了禦史,往後自己將政務往他身上一丟,就可以安心休息了...吧?

緊跟其後,太尉也選擇了支持。

張不疑雖然不在廟堂,但是大家很清楚他的想法,皇帝的想法就是他的想法。大多群臣還是選擇了沉默,不支持也不反對,激烈反對的隻有奉常陸賈。

這位仁兄常年反對皇帝的詔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按道理說,自從周昌逝世之後,這位算是少有的直臣,常常反駁天子,應該有著

巨大的聲望,但是吧,群臣也不是傻子,也琢磨出了些不對勁,就陛下那個心眼,反對他的不是去了夏國,就是去了西北兩庭國,怎麼你陸賈就這麼特殊呢?每次都反對,每次都不懲罰你,跟著你一同反對的人卻全部倒黴,你最後甚至還加戶進爵,你莫不是天子放出來的魚鉤吧??

到了如今,群臣已經不再敢盲目跟著陸賈去反駁天子了,對陸賈都有些警惕。但是陸賈並不在乎這個,依舊是我行我素,還是扯起了反抗「暴君」的大旗。而還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居然也開口支持。太子劉安。

劉安本是旁聽的,在陸賈反對之後,他急忙起身,表示支持,同時反駁了陸賈,弄得陸賈「悲憤而無言以對」....提前堵死群臣的道路。

就如劉長所說的,其實群臣的阻力已經沒有那麼大,整個廟堂裡,劉長的親信派占據著多數,遇到事情,他們就算不支持劉長,也不會去反對他,而劉長也早已證明了自己的能力,群臣就是不理解,也不會急著去反對,當初連晁錯都能被任命為三公,何況劉恒本身的名氣就不錯,又得到了老婦人的支持,群臣基本上沒有反對的餘地了。

順理成章的,劉恒就成為了新一任的大漢禦史大夫。

劉長親自拜劉恒為三公,賜予三公節仗,冕服,領侍中,並且賜予他參拜不名,佩劍上朝等特權,恩寵到了極點。

劉長坐在上位,看向了自己的三公位。張蒼,劉恒,韓信。

劉長的嘴角都快咧到了耳邊,這是何等奢華的配置啊。平日裡做夢都不敢想啊。

要是能再讓阿父給自己當個郎中令看門,那簡直就是....咳咳,這還是算了。劉長大喜,便開始了這豪華班底下的第一次朝議。

第一次的朝議,劉恒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平靜的打量著群臣,聽著他們的奏告,做出一副虛心好學的模樣來。

反而是張蒼,此刻卻很是積極。

他將這些時日裡所堆積的事情全部拋了出來,包括今年的二十八次考核,官員空缺,升遷名單,漕渠的工程,幾個道路的養護,河西國的外羌問題,淮南的水災...而劉長當然也知道他為什麼如此積極,因為這老頭要休假了,這些提出來了也不是他操辦,他隻是想自己休假的時候大臣們能多辦點事,讓他回來時少點麻煩。

而群臣的想法也都不同,欒布堅決反對近期內幾個漕渠的動工,農家在試驗田裡又做出了成績,如今最該推廣新的農業技術,農業才是最重要的,漕渠固然重要,但是要講一個順序,先做好今年的農桑事,放在明年再說。

而陸賈卻又反對欒布的想法,新的漕渠一開,能影響到河北五個郡的收成,越快完工是越好的,趁著河北一帶沒有任何災情的時候進行,不易往後拖延。

胡毋生讚同以考核取士卻反對一次性取士太多。群臣商談了起來,廟堂裡格外的熱鬨。

劉恒隻是平靜的聽著這次的朝議,在沉默之中結束了自己的初次朝議。次日,劉長剛從睡眠裡醒來,正吃著肉,呂祿就急忙前來稟告。「朝議??」□□

劉長抬起頭來「昨日不是才朝議嗎??」

「今日的朝議,是禦史大夫所組織的,群臣對昨日的諸多提案都進行了定奪…」「嗯??這麼快??」

劉長很是驚訝,往日裡,對這些政策進行定奪,起碼也要吵上一個多月,哪有今天提出來,第二天就進行決定的。

呂祿還沒來得及解釋,又有人站在門口求見。劉長揮了揮手,進殿的人是劉章。

此刻劉章臉色蒼白,誠惶誠恐的跪在了劉長的麵前。

「陛下,臣有奏,昨晚,吳...禦史大夫前往拜訪了一十三位大臣,手持筆墨,與他們詳談政令….今

日一大早,更是私自派人召見群臣,進行朝議,直接進行定奪...臣沒能及時將這件事稟告給陛下,請陛下治罪!」《14】劉長緩緩放下了手裡的肉。呂祿還沒來得及解釋,又有人站在門口求見。劉長揮了揮手,進殿的人是劉章。

此刻劉章臉色蒼白,誠惶誠恐的跪在了劉長的麵前。

「陛下,臣有奏,昨晚,吳...禦史大夫前往拜訪了一十三位大臣,手持筆墨,與他們詳談政令….今日一大早,更是私自派人召見群臣,進行朝議,直接進行定奪….臣沒能及時將這件事稟告給陛下,請陛下治罪!」

劉長緩緩放下了手裡的肉。「好嘛...原來這就叫勤政啊....」

「辦事這麼勤??」「他是我阿父親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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