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寒盯著木魚。
覺遠突然笑了:“施主識得此物?”
“廢話!”
東華和太叔對視一眼,心中怨念翻湧,齊齊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不就是一塊破木頭,誰不認識?”
“大師。”
顧寒卻無視了二人,感慨道:“以我觀之,這木魚並不尋常。”
“施主說笑了。”
覺遠搖搖頭,感慨道:“頑木愚鈍,一竅不通,便是拿來做木魚,聲音也是低沉喑啞,乃是最下等的材料,何來不尋常一說?”
“那大師還帶著它?”
“施主有所不知。”
覺遠歎道:“昔年貧僧曾和它有過一段緣法,更是立下宏願,要渡它一渡,可時至今日,它依舊是口不能言,耳不能聽,五感不通,六識未開,真是慚愧。”
“你認真的?”
重明看了一眼木魚,突然道:“渡什麼不好,要渡一塊榆木疙瘩?”
“若是因為難渡,便選擇不渡。”
覺遠豁然一笑,道:“那貧僧還修的哪門子佛?”
重明一時語窒。
東華和太叔對視一眼,看到對方臉上的淤青,心裡的怨念更多了。
他們覺得。
覺遠修佛,大概率不是為了渡人,隻是為了打人而已。
“施主。”
覺遠看了一眼手裡的木魚,眼中佛光一閃,忽而看向顧寒:“你以為呢?”
“鐵木尚有開花日。”
“榆木自有開竅時。”
顧寒看著木魚,心中倍感親切,感慨一笑:“佛曰,無不可渡之人,大師才是有大毅力,大德行之人,不愧為雷音佛主,晚輩自愧不如!”
話音一落。
重明和東華二人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覺遠。
才是真佛主!
“證據呢?”
東華盯著顧寒,一臉認真道:“我們需要證據,需要一個不摻雜絲毫個人情感和恩怨的證據!”
“不錯!”
太叔附合道:“這位道友,不是我們瞧不起你,以你的實力修為,連穿梭大世界都做不到,應該不可能見過靈山佛主吧?”
顧寒沒解釋。
木魚,就是證據!
他沒見過雷音佛主,可他曾和後世的榆木並肩作戰過,對雷音佛主的了解,遠超過其餘人!
“我曾聽過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從前,有座山。”
顧寒瞥了一眼二人,淡笑道:“山上,有座廟。”
“然後呢?”
二人瞪大了眼睛。
“廟裡,有個行腳僧。”
顧寒輕聲道:“行腳僧手裡,有隻木魚。”
二人:“???”
他們覺得。
顧寒這個故事的幼稚程度,和覺遠手裡的那本兒歌……臥龍鳳雛,不相伯仲!
反倒是重明。
似隱隱聽出了他話中深意。
“你說的,就是這隻木魚?”
“不錯。”
顧寒又是看向木魚,幽幽一歎,道:“那木魚受千年風吹,千年雨打,千年暴曬,千年砍伐,卻猶自不倒,心中也唯有一個大願……成佛!”
“怎奈何。”
覺遠會心一笑,突然道:“這木魚礙於跟腳,天生愚頑,五感不通,六識未開,縱聆聽佛音,受佛光洗禮,亦難有開化靈智的一日。”
二人打機鋒般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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