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丞看向身邊的人。

胡通判當真是說到做到,一早就派出軍將和兵卒隨他一同前來楊家。

不過是拿楊明經前去縣衙問話,怎用得著這般?

胡通判手下的軍將,看向四周。他們突然前來,好似並沒有讓楊家上下慌亂。他淡淡地開口:“這家人倒是有幾分底氣,兵卒進門都不害怕。”

縣丞道:“許是之前我們來過兩次,先後抓了幾人下獄,見識過了,自然也就懂得如何應對。”

軍將笑一聲:“這麼說,倒不如一次抓完了事,我們也不必多跑一趟。”

縣丞微微皺眉,軍將這話帶著幾分輕蔑,仿佛恨不得立即將這麻煩處理乾淨。

軍將微微揚起眉毛,能讓劉知府吩咐來抓人,可見這一家人的好日子到頭了。他如此說,也是敲打敲打縣丞,若時知縣、縣丞肯做事,這次就該將那謝玉琰一同帶走,大家就都不必再勞累一次,有些人就是不識時務。

片刻之後,楊明經匆匆趕過來。

縣丞抬起眼睛,楊明經相比之前瘦了許多,身上穿著半舊不新的袍子,脊背有些佝僂,早就沒了當家人的風光。

楊明經向二人行禮,臉上帶著幾分擔憂和懼怕。

不等縣丞說話,軍將先開口道:“隨我們去衙署,有些話要問你。隻要你仔細說清楚,朝廷自然不會為難你。”

生怕楊明經想不清楚似的,軍將嘴角微微翹起,帶著幾分輕佻:“聽說如今你們楊家當家的是個婦人?”

“怪不得你楊氏一族……”

楊明經吞咽一口,正不知該如何回應。

“章獻明肅皇後也是女子,先皇過世時,權同聽政,輔佐當今天家,婦人有何不妥?”

隨著聲音響起,一個女子從內院走過來。

本是一張最稚嫩的麵孔,卻走在最前麵,身後的楊氏族人緊緊跟隨,沒有人會有半點的逾越。

這就是縣丞的感覺。

不用表露出畢恭畢敬,但就是讓他們知曉,整個楊氏都聽從謝玉琰的意思行事。

“軍將還沒說完,”謝玉琰看過去,“女子當家,楊氏一族如何?”

前麵用章獻明肅皇後做鋪墊,誰還敢說彆的?軍將冷著臉道:“大膽刁民,先皇後也是你能提及的?”

“為何不能?”謝玉琰道,“先皇後仁愛百姓,不能受百姓讚頌?”

軍將登時說不出話來。

縣丞心中差點笑出聲,他早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謝大娘子豈是好欺負的?

“既然女子當家不觸犯大梁律法,我也無罪,”謝玉琰道,“大人可否告知,帶走楊明經所為何事?”

軍將沉著臉不說話,縣丞咳嗽一聲道:“大娘子可知謝子紹?”

謝玉琰應聲:“便是謝七爺將我的棺木送到楊家,來結這門冥婚。”

縣丞低聲道:“昨晚謝七爺出了事,衙署傳喚相關人問話。”

聽到這裡,楊明經立即道:“大人說的是謝七被殺的事?這與我有何乾?昨晚我好端端在家中,不曾踏出家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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