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青去了乾清宮,與朱厚熜說了一下。

後者對嚴嵩本就欣賞,又是李青從中搭的線,自不會不滿。

李青也沒心情再監控內閣了, 索性就待在國師殿,思考如何推行這一國策……

夏言見李青不來了,心情舒爽起來,他也不想平白得罪人,隻要這個來曆不明的國師不乾預朝政,國師就國師吧,懶得計較這些。

大明府庫殷實,多發一個人的俸祿也沒啥。

內閣大學士,作為臣權最大所在,豈能容忍皇帝之外的人指手畫腳?

寒窗苦讀,宦海沉浮,好不容易爬上頂端,結果一看,好嘛,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上來就壓你一頭,擱誰,也不願意啊。

之前,李青能和張桂和平共處,是建立在李青力挺二人主張,且力挺二人在任時期的內閣。

二人若是與夏言在同樣的境遇下,定也不爽李青。

權力不能讓步。

一丁點都不能!

無論善惡忠奸,都是如此。

因為人都是以自我為中心的,哪怕是好人……

又一日,見李青連國師殿都沒去,夏言不禁更為開心。

不過,他的開心注定長久不了。

~

小院兒。

李青坐等客人上門。

嚴嵩最是積極,才午時中,人就到了,還提著一壺好茶。

同在一個屯子裡,不到一刻鐘的腳程,人到,茶都還是燙的。

「李國師,皇上今日……?」

「彆急,會來的。」李青提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嗅了嗅,「龍井?」

「國師好品味,皇上禦賜的。」嚴嵩輕笑點頭,心中卻在吐槽:這茶當然有你的份兒,可皇上還沒來呢,你咋就喝上了……

李青啜了口,「嗯,不錯。」

嚴嵩:「……」

小半時辰之後,三劍客登門。

一進門,黃錦丶陸炳便去東廚,門一關,不知在搗鼓什麽,瞅得嚴嵩一陣納悶兒。

李青卻是知道,朱厚熜這廝是在提醒他該煉丹了。

藥不能停?李青好氣又好笑。

大事當前,他也懶得計較這些小事,場麵之後,招呼二人坐下。

「廢話就不多說了,這項國策必定是舉步維艱,首要是先讓百官認可,至少明麵上勉強接受這項國策的頒布。」

嚴嵩沉吟了下,試探著說:「今時不同往日,朝無悍臣,若頒布中旨……」

見二人一臉怪異的看著他,嚴嵩訕然一笑,止住了話語。

李青掃了嚴嵩一眼,不見喜怒,隻是品茶。

朱厚熜就不客氣了,哼道:「這種幼稚的話,不該出自你之口,怎麽,是想試探朕的決心,還是想通過貶低自己,來抬高朕與李國師?」

嚴嵩一凜,「臣不敢。」

「讓你來,是讓你幫著出謀劃策,不是讓你審時度勢,更不是聽你拍馬屁來的。」朱厚熜叱道,「若無獨到見解,你來何用?」

嚴嵩慌忙起身下拜,惶恐道:「臣知罪。」

「下次若再與朕耍小聰明,即刻回南直隸!」朱厚熜慍怒道,「你是覺得朕愚蠢,還是以為李國師不聰明?」

「臣……知罪。」

嚴嵩冷汗涔涔。

對皇帝的敬畏不由更深了。

「起來吧。」朱厚熜敲打完,話鋒一轉,「說說你的看法。」

嚴嵩再不敢心機,匆忙整理了一下思緒,拱手道:「臣就鬥膽了,說的不對,還請皇上恕罪。」

朱厚熜抿了口茶,淡然道:「實話再難聽,朕也樂意聽,謊話再好聽,朕也容不下。」

「皇上虛懷若穀,臣知之甚深。」嚴嵩乾笑著坐下,深吸一口氣,道,「那臣就鬥膽了。」

李青丶朱厚熜隻是抿茶,也不多言。

方才的敲打,以及二人強大的氣場,讓嚴嵩根本生不出一點彆樣心思,一五一十道:

「可以預見,這項國策,除了微臣,不會再有彆的大員同意了,如此國策,亙古未有,於公於私,朝臣們都不會答應。」

朱厚熜揶揄道:「你為何同意?」

「臣……」嚴嵩這會兒可不敢扯謊,悻悻道,「不瞞皇上,臣是為私。」

「嗯…,這句是實話。」朱厚熜懶洋洋道,「嚴嵩,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表現自己,機會來了,可要抓住。」

嚴嵩拱手稱是,知道這會兒,不僅是在談論官辦學塾之事了,也是皇上,亦或還有李國師,在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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