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阿哥摸著小肚子,連吃帶喝的,有些撐到了。
他投桃報李,道:“九哥九哥,九嫂什麼時候生寶寶?到時候我跟十五哥過去給九哥、九嫂道喜……”
作為小阿哥,尤其是進了上書房讀書的小阿哥,出宮並不是容易事,總要師出有名。
九阿哥算了一下日子,今年有閏六月,就道:“要出正月了……”
說到這裡,他想到了豐生他們種痘之事。
這次出京之前,夫妻兩個打算年前年後擇日子給豐生他們種痘,可眼下看來,年前是大月份,年後是產期……
九阿哥有些猶豫。
可要是耽擱了,天氣轉暖,就要再等大半年……
這回隊伍又行了兩個時辰,到了駐蹕之地。
先一步出發的內務府眾人已將禦帳支起來。
九阿哥帶了兩個小阿哥下了馬車,前往禦輅前候著。
太子跟皇子們都過來了,四阿哥也在其中。
康熙下了禦輅,看著兒子們,目光在太子身上定了定,道:“太子隨朕來,其他人散了吧!”
太子低下頭,應了一聲,跟在康熙身後,隨著康熙進了禦帳。
剩下兄弟幾個麵麵相覷。
大阿哥看了眼四阿哥,道:“好點兒沒有?”
四阿哥平時也是跟著大阿哥、十三阿哥騎馬的,今天坐車,大阿哥也曉得緣故。
四阿哥點頭道:“中午喝了薑茶發汗,已經好了。”
大阿哥想要跟他說彆隻操心九阿哥的騎射,四阿哥這身子骨也不結實。
不過當著弟弟們的麵,他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看著眾人道:“都回吧!”
大家也就都散了。
今天帶了一天孩子,九阿哥覺得自己口乾舌燥。
當時沒覺得什麼,過後也覺得乏。
回到帳子裡,他就在榻上歪著了。
既然皇父這幾日心氣不順,那自己就消停些。
皇父也是欺軟怕硬,有能耐他遷怒太子啊?
九阿哥正腹誹這一句,想到十三阿哥提及的事,“騰”地一下坐下來。
何玉柱正在旁邊整理九阿哥明日要穿的換洗衣裳,嚇了一跳,望向九阿哥,道:“爺……”
九阿哥臉上,高深莫測。
能讓皇父氣個好歹,接二連三發作奴才的,除了太子,還能有誰?
太子做什麼了?!
禦帳中,太子雙膝跪了,滿臉羞愧。
“都是兒子之過,想著跟四阿哥兄弟兩個好久沒正經說話,就留了他吃酒,才要了席,引出後頭的是非……”
康熙盤腿坐在榻上,看著太子,臉上也沒有笑模樣。
“涉及到朕,朕都不會這樣惱,你我親親父子,朕有的,你想要給你就是,可……涉及到太後,朕不能容那些奴才放肆!”
說到最後,他已經帶了厲色。
太子忙叩首道:“兒子不敢,兒子聽聞此事,也震驚不已,兒子會去給皇祖母請罪……”
康熙吐了口濁氣,見太子真心知錯,才抬了胳膊,道:“起喀!”
太子起了,眼見著康熙臉上依舊沉得滴出水來,腦子裡也在飛速運轉。
得罪了太後,太子當然不會想著空嘴白牙的請罪。
可這個時候,也不好大喇喇地送賠罪之物,那成什麼了?
兩人是祖孫。
因為太子幼時,太皇太後還在。
太子多是受到曾祖母的照顧,跟皇太後這位祖母關係尋常。
越是如此,越不好在外頭露出生分來。
中秋節在即,是個名頭。
還是延遲些,等到重陽節?
太子一時有些拿不準主意。
康熙看著他,道:“太後還不知此事,老人家仁厚,不會因此事發作,可是你也不能當成是小事……”
太子垂手聽了,道:“兒子謹遵汗阿瑪教誨,也會告誡身邊奴才,萬不可再有逾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