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幾個交頭接耳的,炕上坐著的康熙自然看在眼中,就望了過來。他這一動作,其他皇子也都順著看過來。
“你們幾個說什麼呢?”康熙問道。九阿哥笑道:“說一會兒的圍獵呢,兒子們也不想乾看著,也想摻和一下……”一句話,說的屋子裡都安靜了。
雅爾江阿挑挑眉,打量了三兄弟一眼。九阿哥不算數,十阿哥平平,十三阿哥倒是能湊個人頭。
保泰曉得自己比不得那兩位勇武,單挑贏的可能不大,這組隊就說不好了,聽了九阿哥的話,恨不得立時點頭。
二比二的話,是不是可以均衡一下強弱。大阿哥曉得九阿哥是個憊懶的,不是那樣勤快的人,這摻和怕是另有說辭。
康熙沉吟道:“那你說說,怎麼個摻和法?”九阿哥腦子飛轉,道:“您看這樣行麼,幾位哥哥掌旗行圍,正缺個留守的,再選幾個人各旗留守,勝利那一方,也不要汗阿瑪再賞賜其他,隻輸了那兩方將獵物都折過來分分,算是個小彩頭……”康熙瞥了九阿哥一眼,曉得他這是閒著沒事兒,又開始往自己家劃拉東西了,也沒有揭穿他,隻道:“那這留守人選怎麼選?朕指派?”九阿哥看了大阿哥三人,這要是指派的話,就沒有意義了;可是讓他們自己選,估計就沒有人選保泰。
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來,今天這場輸贏在大阿哥與雅爾江阿中間,保泰是個湊數的。
九阿哥就提議道:“您直接指派也行,抓鬮也行,兒子們聽吩咐就是,就是個樂嗬。”賭注就是十車八車野味,也就是幾百銀子到頭了,誰也不缺這個。
就是圖一個熱鬨罷了,大冷天不愛跟著白折騰。關鍵是改一改皇父的做派,省得成了慣例,往後遇到什麼事兒,就是前頭的皇子出麵,後頭的隻能看熱鬨,連個下場的機會都沒有。
老十什麼時候在意過輸贏,今天卻問了自己好幾句。還有十三阿哥,今天跟著出來,少不得又被十四阿哥念叨一回,什麼也撈不著,也吃虧。
康熙見他知趣,望向其他人,眼見著三阿哥伸脖子看著,道:“三阿哥怎麼說?”三阿哥忙道:“九阿哥這提議好,到時候我們兄弟並肩作戰,除了圍獵,也可以攻中軍帳,要是丟了中軍帳,前頭贏了也不算贏,到時候重新算戰功……”屋子裡安靜下來。
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三阿哥。這樣一來,圍獵反而成了添頭。奪中軍帳聽著更來勁兒。
三阿哥眨眨眼,道:“既是要摻和,這留守的人不好乾坐著吧?總要也跟著動彈動彈,不能白占一個名頭。”總要讓汗阿瑪瞧瞧,誰才是真正文武雙全。
不是外頭人誇大阿哥勇武,大阿哥就真的是皇子中第一人。那些人誇大阿哥,更多的是因大阿哥皇長子的身份。
天長日久的,大家就都當真了。八阿哥與十三阿哥都摩拳擦掌,八阿哥附和道:“三哥說的是,兄弟齊心,其利斷金,說的就是這個了。”這樣一來,出彩的就不是場上圍獵的,防守好了,也顯得有能力。
十三阿哥也生出興致道:“那留守這邊的人弓箭去了箭頭,點彩,計算戰損……”九阿哥嘴角抽了抽,道:“喧賓奪主了吧?這是圍獵,又不是練兵?”簡直是豈有此理?
這是不想讓自己摻和了?!大冷天的,想要蹭個彩頭,也忒不容易了。
三阿哥抬頭,看著康熙道:“汗阿瑪平日裡考教兒子們功課,都是校場,眼下這圍場,也能見幾分真章。”康熙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望向眾人。
雅爾江阿也帶了激動,這圍獵哪有打仗好玩?他立時道:“汗阿瑪,兒子既掌旗,當坐中軍帳,到時候讓弟弟們上場打圍!”保泰猶豫了。
要是圍獵跟攻營同時進行的話,每旗就要配置三人。圍獵者,攻擊將領,防守將領。
除非他這裡匹配的其他兩人都是強者,否則勝算更小了。單純圍獵的話,還有個運氣好壞,獵物多少的緣故,輸贏並不絕對。
男人愛駿馬,更愛戰場。大阿哥原本的三分鬥誌,成了十分,看著康熙道:“汗阿瑪,九阿哥的提議好,您做個裁判,弟弟們陪著也沒有意思,正好都活動活動筋骨……”一直沒有開口的四阿哥道:“若真是如此圍獵,倒是也順帶著能查閱上三旗戰力,兒子騎射尋常,請纓為令官。”七阿哥也心動,道:“兒子也請纓,為世子副手。”保泰文弱,歸在保泰這一隊,攻守都缺人,可以自己挑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