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一怔,然後馬上說道:“聽婉兒說爺爺昨夜多喝了些酒,所以想著下廚做些解酒且清淡菜肴送過去。”
聞言
蘇子峰,荀曠,元汝溪三人皆是一怔。
聖人言: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孝行之所為,可大可小,但無論大小,孝行是根本所在,有孝心之人,德行自是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當下聽到蘇長安這副打扮是為了給蘇老太師親手做吃食。
雖不過一小事,但諾大蘇府之內下人數百,交由廚娘去做,皆時自己拿去不就行了?
可蘇長安卻是要自己做。
這便是所謂孝之德行,也可謂心意二字。
人間萬事細如毛,惟孝之事,事無巨細。
“當受一拜。”元汝溪看著蘇長安,再次作揖。
一邊荀曠自是如此。
蘇子峰沒行禮,但是心裡一暖,隻覺得看蘇長安,如沐春風。
一邊燕如玉倒是沒什麼動作,隻想著蘇長安肯定是真的要去送些給蘇老太師的,否則也不會說出來。
蘇長安自然又是趕忙回禮,但心裡想著跟讀書人打交道真累,總要行禮作揖啥的。
回禮後,蘇長安笑著說道:“總歸貪吃一些,所以喜歡這些,當不起兩位先生這禮。”
荀曠本就灑脫人,而且自認跟蘇長安也算舊識了,倒是自然很多,當下說道:“我們進去坐吧,走了一大圈,現在還要這樣站著,累了都。”
聽聞,蘇子峰馬上招呼道:“趕快進去坐,不然累了司業大人,我們這小小蘇府可擔待不起。”
荀曠倒是坦然道:“嗯,確實,主要不怕連累了你蘇子峰,就怕連累了長安小姐。”
元汝溪看著荀曠無奈搖頭。
蘇子峰也知道荀曠這張嘴從不吃虧,也不多說什麼,招呼著進了大廳內。
蘇長安的以梅院,丫鬟其實也就貓貓一個人。
當下她不在,蘇長安本來是要去倒茶水那些的,但燕如玉搶先了。
而進了大廳內後,幾人落座,元汝溪還有荀曠他們就看到了在那邊小心翼翼將字帖拿出來擺放整齊放在書桌上的蘇婉兒。
元汝溪感慨一句:“水雲先生今日與我說了這孩子的一些事情,之前看到隻覺得聰明伶俐,但現在看看,蘇家數載之後怕是又要多一位才女了。”
蘇子峰搖頭道:“一頑皮孩童罷了。”
荀曠卻是要開口說什麼了。
但是元汝溪卻是突然說道:“忘了,忘了,差一點兒就忘了。”
然後看向蘇長安道:“姚老夫子,與水雲先生有話讓我轉告長安小姐。”
蘇長安馬上看向元汝溪。
元汝溪說道:“姚老夫子讓我轉告長安小姐,說前朝書法大家王向之苦練書法,於家中池塘常臨池書寫,就池洗硯,因其勤奮,不敢絲毫怠慢,故而池儘墨,如此才有了‘書聖’之名。你有如此才情,當學書聖之勤,不可因字而沒了本身文采。”
“至於水雲先生倒是沒說這種典故,隻是讓我轉告你,她往日也不喜出門,可隨時來水雲齋坐坐。不過,她也讓我轉告你,要勤加練字。”
蘇長安點頭。
但是要行禮,元汝溪笑著說道:“我就是個轉告的而已,無需再行禮。不過,我雖然作詩這些不大行,但若是論書法,也有些心得,若是長安小姐不嫌,我回去後寫上一寫,到時候再送過來給你。”
蘇長安還沒說話呢,一邊荀曠馬上說道:“想再來拜見長安小姐,就說想來的事兒,整這些花裡胡哨的。要是真想送,學姚老夫子與水雲先生啊。”
說罷,荀曠與倒了茶水的燕如玉道了謝後,馬上看向蘇長安說道:“長安小姐你不知道,今天國子監內不少人因為知道要幫姚老夫子與水雲先生送字帖到你這兒,都搶瘋了。愣是還弄出了個什麼吟詩作對選人,這人...不厚道啊,學問不如彆人,但架不住自己會武,一把劍插在地上,直接一句‘我要去,不服的跟我劍講道理’,就這樣搶了來這兒名額。你說這人厚不厚道吧,文人之間講道理的事兒,拿把劍出來講道理,你怎麼不跟燕統領講講道理啊。”
燕如玉莫名被提起,當即無奈一笑,隻是站在蘇長安一邊。
不過對於這位元汝溪,她雖然一直沒見過,但常聽自己母親提起說是‘君子是真君子,小人也是真小人’。
元汝溪看著荀曠也不客氣了,直接說道:“長安小姐以一己之力,獨占一期刊文,便是祭酒大人都讚不絕口,我等仰慕,心有所往,如何了?而且...長安小姐知曉自己獨占一期刊文,謙虛至極,不像司業大人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