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齋出來,依舊是走側門回到馬車所在。
不過才走出了側門所在巷子口,蘇長安就看到書齋正門前的人更多了一些,而人群中的報價也是變得格外離譜。
定眼看去,蘇長安發現正在拍賣的是自己幫著蘇婉兒糾正了的詩詞,不過與其說是糾正,倒不如說是自己的一個窘態導致的小錯誤罷了。
婉兒想寫花落詞句,就學著書上半抄半想的寫了句‘一花一葉入黃昏,了卻了春,謝了月人愁’
但是看到婉兒寫這首詞句,蘇長安直接笑罵了一句‘多大點兒人,就知道月人愁了,彆學書上那些情緒惆悵的詩詞。’
然後婉兒就問‘大姐姐會怎麼寫’
蘇長安想了一下後,就索性在下邊隨手填上了句‘胭脂笑,舞娘袖,春君切去,來年再飲一大杯’
結果一看
詩詞倒是一下子從愁容變為了颯然,像是那麼一回事兒。
但是仔細一品,整首詩詞略微有點兒普普通通。
覺得自己在蘇婉兒跟前裝逼失敗的蘇長安,索性大手一揮,直接將詞句抹了。
然後就寫下了‘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可是這寫完了
看著蘇婉兒眨巴著大眼睛滿是驚豔的樣子。
蘇長安感覺自己跟一孩子跟前裝什麼呀!
也不嫌丟人!
自嘲一笑後,索性將這首李煜的詩詞也用筆劃了。
然後就讓蘇婉兒去吃點心,這張紙也就揉成團扔進了一邊的垃圾竹筐內。
其實就是個日常生活發生的小小的一丟丟插曲罷了。
但是當下
蘇長安看著那邊讀書人們一個個看著紙張之上那首林花謝了春紅,一個個感慨萬千,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春紅...原來春紅可以拿來代花,妙極!不愧是長安小姐啊。”
“好詞啊,雖然多了許多哀傷悲切。尤其這‘胭脂淚,相留醉’。淚之一字,精妙絕倫,而且此醉字,非陶醉俗義,心如迷醉也。”
“這上一首的字跡文墨不同,隻是上首這下半似乎是長安小姐所寫,但卻抹去了。這上一首雖然不如下首這般意境優美,令人沉痛。但也很是巧妙,春君切去,來年再飲一大杯,有些颯然,不過與上半有些牽強相連。看來是發生了什麼故事啊...”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長安小姐之才,不及,我等遠不及啊。”
“不過,如此詩詞為何也抹去了,而且看起來也是這般遺棄了,匪夷所思,小廝,可知道是發生了什麼故事?若是真有妙趣小事,這詞可就意義非凡了啊。”
“如此詩詞都隨意丟棄,不是有其他緣故存在,便是長安小姐不喜這詩詞了,如此足可傳唱之作都這般隨意丟棄,不知道當如何說了,吳兄,你那寫花落詩詞,不過被荀司業說了句‘善’,你可是當成個寶貝呢。”
“先不說這個了,先前那些紙張之上皆有傳唱佳句皆是被這般拋棄,這便是長安小姐之才學嗎?我等視之罕見,她卻棄若敝屣。”
“多餘不說了,諸位,在下出價五百兩,有人比我高?”
“六百兩!五百兩就想買下長安小姐如此佳作,想什麼呢。”
……
聽著那邊讀書人們說的話。
蘇長安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還是不去感想了,趕緊離開這兒吧。
不然聽著這幫人這樣說,自己臉都要紅了。
不過才走到馬車旁邊。
蘇長安就看到有兩名男子站在馬車一側,並且與另外一名保護著自己的赤霞軍士兵交談著什麼。
而看到蘇長安等人。
這兩人馬上走了過來,尤其走在前麵的年輕人,看到蘇長安更是格外興奮一般,三步並兩步,小跑著就走了過來。
周千紅認出了那年輕人,馬上在蘇長安耳邊說道:“那人是八王世子夏知許,至於身後那那儒生,隻知道姓房,是八王府上的謀士,一直跟在這位世子身邊。”
聞言
知君多雅量,許我得清真。
名兒取得不錯。
但是蘇長安看著世子爺,八王爺家的
想到那天自己第一天入蘇府八王爺那模樣,又想到女帝不止一次在以前抱怨她八叔如何如何
這麼想著的同時,蘇長安扭頭看向周千紅:“能打一頓嗎?”
周千紅一怔,沒明白蘇長安的意思。
蘇長安開口道:“就是字麵意思,打完就說以為是要對我圖謀不軌的,所以先行動手了,然後發現打錯了,這時候我出來道個歉。”
周千紅聞言馬上搖頭:“不可的,這位世子很是受八王爺喜愛,若是八王爺追究下來指不定又要作何事情了。”
蘇長安惋惜了一下。
不過也是疑惑,這位世子爺怎麼在這兒,而且看著還是等著我的樣子。
馬上,這位世子爺就格外歡喜的來到了蘇長安身前,並且作揖道:“夏知許,見過長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