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重的東西送了,顯得像是賞賜一樣,蘇長安不想這樣做。
夏儹這次來,本就是想著拜見一下蘇長安,所以也沒多留,很快就離開了。
走後,燕如玉告訴蘇長安,夏儹會跟一些玄甲軍提前回去,因為若是繼續留在這兒太後可能會殺了那女子。
不過,雖然沒多聊什麼,但是夏儹倒是跟蘇長安作揖賠罪,說是替自己母親拿了蘇長安撒氣的事兒道歉。
總之就是
夏儹完全就是一副歸隱田林的王爺模樣。
與自己母親太後所作所為,與這廟堂之上爭權奪利,毫無相乾,更完全不參與其中的架勢。
蘇長安不是很相信,畢竟政治這事兒,不存在相信不相信。
但蘇長安也不擔心,畢竟朱晃在一邊呢,那些人可比他聰明多了。
除了這事兒之外,還有一個事兒,讓蘇長安這幾天總感覺奇怪,就是有時候莫名感覺有人盯著自己。
但是左右去找,甚至讓燕如玉幫著看看,但就是找不到那人。
這一度讓蘇長安感覺會不會是太廟的臟東西跟過來了。
為此,蘇長安還讓周千紅去玉清觀求了符放在自己房間裡。
而對於蘇長安的神神叨叨,綾綺閣內的眾人就覺得是蘇長安是又開始了,所以也就沒當回事兒。
而除了這些
胭脂買賣,依舊在蘇立恒操持下,不斷有著進步。
尤其是今天。
因為胭脂鋪子那邊裝修都差不多了,所以蘇立恒寫了信詢問了一下蘇長安身體如何了,是否有時間這些,因為需要蘇長安看看鋪子。
若是不滿意,再拆了重新裝修。
畢竟之前自己就給了圖紙那些,加上蘇立恒每日每夜讓工人們裝修,所以這麼快出來,蘇長安倒是也不意外。
而且閒來無事。
自然今天就打算出去看看了。
與夏鳳翔說了一聲後,蘇長安也就跟貓貓,燕如玉出宮了。
因為人多太過招搖,所以依舊是隻有蘇長安他們三人。
……
洛安城的熱鬨非是一日兩日,饒是中秋佳節已經過了,但大街之上依舊人聲鼎沸,絲毫不比八月十五那日。
尤其再加上冬科將至,故而每日進城的外鄉參加文科的讀書人也好,或是前來參加武科的江湖人絡繹不絕。
故而城內,可以說每日都在變得擁擠一樣。
蘇長安他們三人出來後,先去了蘇府那邊。
與蘇劉氏等人吃過了飯後,這才出門。
出門的時候,蘇長安帶上了蘇婉兒。
蘇兆新那邊,蘇長安去的時候在睡覺,走的時候也還在睡覺,所以也就沒打擾他酣睡。
眾人沒坐馬車,畢竟如此擁擠的坊市街道上若是坐馬車,三步一停,有些折磨人。
牽著蘇婉兒的手,蘇長安走在街上。
本就好看的很,被路人多看幾眼也是理所當然。
蘇婉兒看著周圍人看自己大姐姐,心理是開心的,隻是瞧著有些人眼神鬼迷,蘇婉兒還是生氣的。
不過蘇長安沒說什麼,她自然是也不好多說什麼的,隻是每每遇到那種用下流眼神看蘇長安的人,小姑娘就凶凶的瞪過去。
而當聽到有人提起蘇長安,提起《紅樓》時候,蘇婉兒就一臉驕傲嘚瑟。
不過一路上,倒是也沒什麼登徒子前來搭話,所以蘇長安他們走走停停,溜溜達達的就朝著胭脂鋪子所在走,也不著急,反正閒來無事。
蘇婉兒一直跟蘇長安說著這幾日的趣事,還有她跟著元汝溪去國子監長見識的事情。
例如,她說京城裡來了很多的讀書人,在聽到了大姐姐的事情後,覺得匪夷所思,紛紛不服氣,可看了大姐姐詩詞,一個個心悅誠服,但還是有些人不服氣,說要當麵比試一番才行,但是被京城一些讀書人打了臉,最後隻好留下一句冬科見高下後,落荒而逃。
還有就是她去國子監聽課,因為冬科關係,一些在外有名的夫子先生帶著自己弟子們赴京趕考,被牧序邀請了在國子監內上課。
蘇婉兒去的那天,正好有江南的一名老夫子講學,講的是‘不學不成,不問不知。胸中不學,猶手中無錢也。人有知學,則有力矣。’的大道理。
但是蘇婉兒說她聽著聽著就困了,因為講得不夠有趣,而且不僅是她,下邊許多慕名而來的國子監學生中,許多人都困了。
那位夫子有些生氣,直接走了。
然後姚老夫子無奈,上台拿了蘇長安以前說的‘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洛安花’這句詩詞來講讀書之儘興,下邊學子們一下子來了精神。
不過蘇婉兒覺得有趣得是,那位老夫子沒走,而是也一直在聽,等聽完後,追著姚老夫子詢問這詩詞來源何人。
姚老夫子說蘇長安。
那位夫子就想著與蘇長安要見麵。
但是知道了蘇長安乃是京城內所說的長安小姐,更是未來皇後後,趕忙行禮道歉。
蘇長安聽完這故事問道:“你覺得那位夫子,若是遇到我,會不會與我理論。”
蘇婉兒搖頭:“我覺得不會,因為夫子所言的大道理,其實就是告訴人們要多讀書,才可自強,大姐姐的那句詩詞,姚老夫子講出來,是在說著讀書之後得到的快樂,二者其實皆是一個意思,讀書很重要,所以我覺得那位夫子不會與大姐姐理論。但是我聽國子監一些人說是那位夫子沽名釣譽,心氣小,前麵上課見無人願意聽就一氣之下走了,後來聽聞大姐姐你是未來.就是那個身份後又畢恭畢敬,但我覺得是他們根本不懂。”
“夫子氣走是因為國子監內讀書人竟然會如此厭惡讀書,在課堂上睡覺所以才生氣,但是他沒走是因為知道要講完,這是夫子的德行。然後他後麵行禮是因為禮製,更因為大姐姐你說出的道理。”
蘇長安看著蘇婉兒笑了一下後打趣道:“都快成女夫子了。”
蘇婉兒馬上惶恐:“大姐姐彆亂說,我也就是自己瞎想的,主要還是聽大姐姐以前講得多了,所以每次想事情,總會想著伱會怎麼想。”
蘇長安伸手揉了揉蘇婉兒頭。
看看蘇婉兒。
再想想蘇兆新。
哎
這一個娘胎裡出來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就在幾人才走到坊市相接壤地方的時候,那邊聚了好些人,圍住了一處空地,許多人交頭接耳,對著空地裡議論紛紛。
蘇長安等人看到,自然是好奇了一下,快步走上前,從縫隙裡就看到場中間跪著一名妙齡少女。
少女穿著一身白色的粗木麻衣孝服,黑色秀發上插了一根稻草。
頭發遮蓋了一大半的臉,但卻能看出少女姿色不俗,眼中淚眼汪汪,更有淚痕存在。
頭上插了稻草,便是賣身的意思了。
而且蘇長安等人在旁邊聽著身邊人議論紛紛,也大概明白了是什麼。
簡單說就是
這女孩楚楚可憐,梨花帶雨,說著自己家事可憐,家裡靠著與母親一起過活,很艱辛,但是母親病故,沒錢下葬,所以隻能賣身葬母!
蘇婉兒眨巴著眼睛,看著跪在眾人麵前,眼睛紅紅,楚楚可憐的少女,有些心疼。
不過蘇長安看向那少女時。
少女抬眼看向蘇長安,紅著雙眸唰一下哭了出來。
蘇長安沉默了一下,牽著蘇婉兒就打算走人。
蘇婉兒看著一向心善的蘇長安看都不多看一眼那可憐女孩,有些奇怪,好奇的看著蘇長安:“大姐姐,不幫幫她嗎?若隻是幫著下葬,可以給她二兩銀子來著,我出來的時候大伯母給了我一些。”
周圍有人聽到蘇婉兒的話,回頭看向蘇長安他們。
發現蘇長安,紛紛倒吸口氣,好一個漂亮姑娘。
再看蘇長安他們衣著很是華貴,知道怕不是哪家大府裡出來的,雖然感慨蘇長安美貌,但卻不敢多說什麼。
蘇長安笑著看著蘇婉兒說道:“婉兒,記住一句話‘君子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