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京城裡這樣得罪人,並且甚至會牽扯到一些楊黨官員的事兒,就必須要讓楊國富做!
也隻能讓楊國富做!
而自己跟趙玉琅是楊善長的學生,其中自己也是出身江南,趙玉琅雖然是襄州的人,但曾經與那歐陽懷師有些聯係。
想到這裡,鄢景卿吞咽了下口水,抬眼看向楊善長。
楊善長麵色淡然,繼續說道“陛下要殺人,殺江南那些在我們跟李霓裳鬥來鬥去,陽奉陰違,還跟蜀王,八王爺勾三搭四的牆頭草們。但是這把刀,不能是蘇文清,更加不能是李九郎,隻能是我!”
“是我逼著歐陽懷師辭官回了江南,也是我這幾年護著你們做了那麼多事兒,所以這把刀必須是我。這也就是之前我跟你們說的,陛下不連帶著我們一起鏟除了,還留著我們的原因之一。”
說完,楊善長拿起一邊茶碗喝了一口後慢悠悠說道:“所以不隻是你們要殺人,國富也要殺人。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陛下不動那些百姓,但是要為了百姓為了自己宏圖偉業,殺阻礙她的所有人。早該想到的從李霓裳開始,我們就該想到的.”
“殺一人是殺,殺千人也是殺人,這次李霓裳造反,死了多少人了,最後也不過是紙麵上的數字罷了。天子要殺人,誰也攔不住。慶幸吧,咱們不是要變成數字,而是做了把刀。”
聽到楊善長的話
趙玉琅與鄢景卿兩人內心波濤洶湧,臉上更是滿滿全是駭然!
因為他們還沒想到這些。
又因為這些事情說出來,他們想到了另外的一個事兒。
鄢景卿立馬說道:“老.”
而就在鄢景卿才開口時,門突然被打開。
隻見楊國富走了進來,並且直接罵道:“她娘的,如今一個蔡授都敢這般對我們說話!而且老爹,你們.”
楊國富轉身時,看到趙玉琅與鄢景卿兩人臉上神色異常,立馬問道:“老趙,老鄢你們這是怎麼了?”
趙玉琅看先楊善長。
楊善長輕輕點頭。
之後趙玉琅立馬將整件事兒全盤告知楊國富。
楊國富聽完,那獨眼中滿滿全是駭然,而後說道:“原來是這樣,我說我馬車才過去,怎麼那個蘇.怎麼皇後娘娘就看到我了,而且那事兒還正好發生在我才出宮的時候,以及我回家的路上。原來是早就算計好了的,這樣我懂了,那麼大一個鳳印,她皇後娘娘竟然隨身帶著,甚至還給我挖了那麼大一個坑讓我跳進去!”
說著,楊國富將今天自己這邊發生的事兒,也說了一遍,尤其說了蘇長安坑的楊國富要自己出銀子去補償那些受了地皮流氓們欺壓的百姓的損失。
而聽罷,趙玉琅苦笑一聲:“兩開花?”
趙玉琅沒完全說。
但無論是楊國富還是鄢景卿亦或者是楊善長都知道。
所謂兩開花,就是兩麵開花。
那兩口子。
一個在宮內,一個在宮外對他們同時挖坑讓他們鑽!
楊國富捏緊拳頭:“爹!”
這樣說罷,楊國富捏緊拳頭:“但是用得著嘛?直接讓我們去做不就好了。”
楊善長瞪了眼楊國富:“喊什麼!這是好事兒!而且直接讓你去做,你會做?會像現在這樣做?會舍得拿出自己的錢去補償那些百姓?”
說到這兒,鄢景卿馬上上前順了順楊善長後背。
而趙玉琅也是攔著楊國富,讓他少說幾句。
可是楊國富接著說道:“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要對我們這樣謀劃,就為了讓我們這樣做?或者說就為了宣誓自己今時不同往日了?用不著吧,之前那樣敲打我們了啊。”
無人說話。
而楊國富接著說道:“我也知道是好事兒,代表咱們還有用處,有用處就能活下來,可是爹!你知道我要做的事兒牽扯到多少人嗎?咱們手底下的人都牽扯到了很多,到時候怎麼辦.辦了,寒了其他人的心,不辦,羅安旭說是戴罪立功,但擺明就是在我身邊的監工。”
楊善長看著楊國富:“陛下要用玉琅與景卿的手殺江南那邊的人,這次你不是說造船的事兒被那邊一直拖拉嗎?還問我陛下明明知道了卻無動於衷該怎麼辦!我之前就說了陛下要對倭國做些事情,船是必須的,讓你出些錢想辦法做好這事兒,而江南那些人這是在阻攔陛下做事兒!你說自己已經出錢了,不管了!現在呢?陛下自己要動手用我們去殺人!你現在出錢也沒用了!”
“而你這裡,你能想到這些,陛下想不到?陛下就是要用你的手,鏟除了咱們下邊那些人,好讓他的人全部接替了。楊黨,楊黨,為什麼陛下特意說有就有吧無所謂,辦事兒就行這話!好好想想!!你若是想活,該殺的全殺了,你若是想死,繼續去護著你那些往日裡對你溜須拍馬的人!神策軍現在就駐紮在原本左右驍衛的地方,你要是想護著他們,我帶著你們去那邊給神策軍祭旗!然後我自己也一頭撞死在承天門外!這樣你就能滿意了是不是!”
越說,楊善長越激動。
而楊國富也是立馬上前幫著楊善長順著後背。
楊善長看著楊國富說道:“你等下就回京兆府去,這件事兒你心裡知道怎麼才能辦法,就是憋了口氣無處發!那就給我發到那些人身上,京城裡百姓有了民怨,那是要平了的!你去好好平了,掏些錢,把皇後娘娘哄開心了,陛下能看不到?皇後娘娘如今在陛下心裡什麼位置不知道?”
“而且今日陛下看了個東西,頗為震怒!沒人知道是什麼,但是我猜測肯定是關係到其他什麼事情,現在趕緊把這事兒辦好了。”
“至於舞弊的事兒,不用你擔心,陛下既然打算密而不發,那就代表這件事兒沒這麼快會解決,你的事兒才是最重要的!”
楊國富還想說他就是想不明白,陛下這怎麼能這樣謀劃他們呢。
但是想來想去,也隻能自己也這麼認為。
尤其是聽著楊善長這話,也是點點頭:“怎麼做我知道,這您放心,也知道這件事兒的輕重。哎!!”
到最後,楊國富很是煩躁的回到自己位置上。
趙玉琅看著楊國富樣子,想了一下後說道:“想想,陛下看來也是需要老師關係,而且還有個溫道濟在呢,陛下不動我們的,所以咱們辦好這些事兒就行。何況,底下那些人這幾年因為老師關係也享福夠了,如今死上一死,也是還情了。我跟景卿這裡,先辦著看,實在不行,大不了豁出去了,我去趟江南,反正咱們當年就跟歐陽懷師交惡,這幾年緩和也是因為那老東西的兒子瞧著咱們掌了權巴結咱們呢。何況,這事兒不是還有荀曠,崔俞,蔡授他們呢嘛。”
這話一出,房間內一下子更加安靜下來。
而楊善長看著楊國富歎了口氣後說道:“這人啊,熬一天不累,熬十天就累了;小心一年不難,小心一輩子就難了。底下人知道的多了,咱們小心起來就更難了。該修剪修剪了。”
這話一出,楊國富自然明白什麼意思,當即點點頭:“爹,兒子這就親自跑一趟大理寺還有刑部,今晚就連夜抓人來審。這天涼了,你這趟去貢院多帶些厚衣服厚被褥。”
楊善長點點頭:“嗯,去吧。你們都去吧。我休息一下後,也動身去貢院了。”
說著,楊善長閉上了眼睛。
而趙玉琅還有鄢景卿兩人相視一眼後,朝著楊善長行了禮,與楊國富一同離開。
諾大房間內,隻有楊善長一個人躺在椅子上休憩。
不過
楊善長在三人離開後微微睜開眼,看著房間內那跳動的火爐中的火焰,仿佛看到了先帝那雄姿英發的模樣,又仿佛看到了今日女帝那樣子,而二者慢慢重合,楊善長苦笑一下後說道:“陛下啊,您的女兒,還真如您所說的,厲害啊”
……
而當下的綾綺閣內。
楊善長他們在想什麼,或者說是不知道怎麼腦洞大開把自己想的多麼多麼厲害,更加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兒跟蘇長安那個王八蛋做的事兒怎麼就聯係到了一起
但是
女帝當下很忙,因為她在檢查蘇長安平日裡隨手寫了就放在那裡的那些東西們!
想看看那些東西中是否還有什麼不乾淨的。
因為就放在那兒,所以也不存在隱私不隱私的。
而且夏鳳翔知道,蘇長安真正不讓人看的那些圖紙啊什麼的,全在自己房間床底下藏著呢。
所以這些全是隨手寫了放著,反正也沒彆人敢看。
‘阿嚏!’
突然
女帝打了個噴嚏。
孫尚宮因為去主持宮內考試的事情了所以不在這兒,隻有馮春站在那邊。
當下馮春聽到這噴嚏,立馬看向女帝:“陛下,是否要請禦醫過來看看。”
女帝搖搖頭,隨口道了句:“不用。”
而後看著蘇長安寫的‘今天有點兒不開心,因為媳婦兒沒讓我摸屁股,但是我悄悄碰到了,嘿嘿,於是我又開心了。’
看著這傻了吧唧的話,夏鳳翔翻了個大白眼。
……
ps:中午家裡人中秋聚餐,所以晚了點兒,抱歉。
ps:說一下,有很多疑問的可以加下群,群號在簡介,評論很多解釋不清,在群裡可以直接問我,不涉及到劇情的都會正麵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