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月下賞奇書，被皇後娘娘發現啦

瀲瀲星河，翠峰如簇。

江陵城之外的一座景色宜人的山峰之上，不與自己孩子們一同在江陵城的歐陽家老太爺歐陽懷師，就住在這兒了。

天上星鬥移，人間酒杯轉，賞心悅目事。

歐陽懷師如今已過從心所欲年紀，再邁一步，就要入了八十。

所以歐陽文憂他們特意買了這座山，將這片山附近農戶獵戶儘數驅逐，就給歐陽懷師養老。

這位老態龍鐘老太爺當下就在小院之內，麵前視野開闊，月色之下的山中秀麗一覽無餘。

歐陽懷師仰頭望向田畝，圓月當空，星河燦爛。

而在老人身邊桌上，卻是放著兩盞茶。

在他身後，當代歐陽家家主歐陽文憂，還有歐陽畫嬈等子女都在。

並且就在一側，歐陽初等三名歐陽家供養的三名止境也站在一側。

“你們都準備完全了吧。”歐陽懷師問歐陽文憂。

歐陽文憂等人見著了這位老人，當即恭敬行禮，不敢有絲毫造次。

橫練武夫見那老人，如刀客見燕雲霄，能見麵而不逃，便可稱之為‘強’。

歐陽懷師拿開毯子，站起身後看向麵前那在月下的一些飛鳥：“以前，先帝在江陵城的時候殺光了那些舊門閥世家後，跟我說忠孝仁義之道人們必須會，但同時，爾虞我詐之術也必須學會，何為對，何為錯，何為真，何為假。其實都不重要的，唯有殺戮，才是真的。人死了，活著的才算是徹底贏了。所以.記住了，跟姚希聖合作，彆完全相信他，蜀王有自己的心思在，事情歸根結底還是要我們來辦。若是真到了需要的時候，姚希聖他們一並殺了。”

倒是歐陽初及另外那名止境，毫無嘲笑或是譏諷之意，幫著攙扶起來後，朝著歐陽懷師抱拳賠禮。

歐陽懷師笑了笑後看向草鞋老人：“此事成便罷，不成，我等必定被世人詬病，在史書之上留下千古罵名。”

說著，歐陽懷師看向自己茶碗之上那明明有茶葉，但卻格外澄澈的茶水，茶水微漾，“佛觀一缽水，八萬四千蟲。皆在我佛一念之間掌了它們的性命。”

歐陽文憂當即作揖。

歐陽畫嬈還想說什麼，卻被歐陽文憂阻攔。

歐陽文憂遲疑了下說：“爹，剛剛為什麼不把那賒刀房申屠哭月也在那一行人之中的事兒告知那位。”

歐陽文憂，歐陽畫嬈等人心頭一顫，一直低著頭，不敢去看這位草鞋老人。

一邊歐陽初三人如釋重負，其中那最是年輕的一名止境橫練武夫，當即癱軟在地上，大口喘著氣。

草鞋老人低頭看著歐陽懷師：“你們廟堂事兒，老夫不在乎如何！至於身後什麼千古罵名，縱是百年千年後的罵名，老夫已死，關我屁事兒。如今我還活著，我武道過三重心魔比天子龍椅更為重要！”

歐陽懷師看著老人如此，開口道：“這次的事情，要麻煩你了。”

歐陽懷師擺了擺手：“去吧，那些人約莫都等急了。”

歐陽懷師開口：“他懶得知道。”

但天下十人的高，是他們這些止境，抬頭可看得到，但卻摸不著的。

草鞋老人知曉這茶葉一兩百金，但對他而言皆無所謂，解渴水罷了。

小院內靜的出奇，便是山中鬆子簌簌落，月下草蟲切切鳴的聲音都聽的一清二楚。

歐陽文憂不再吭聲。

一雙草鞋，一身粗布麻衣，白發白須。

“你們下去吧。”歐陽懷師回頭看了眼那老師，笑了下後，看向歐陽文憂等人。

說著，草鞋老人拿起桌上茶水喝了口，一飲而儘。

看到這一幕，歐陽文憂等人有些錯愕。

尤其是這十人之中有四人，更是他們連抬頭看都不敢看的。

草鞋老人開口：“這次的事兒，是我自己要出來，算不得兌現對你的承諾，所以無需客氣，直接說就行。”

草鞋老人嗤笑一聲：“老夫所為皆為武道！為尋那第三重心魔，倒是你在這兒磨磨唧唧，跟我絮叨這些，做便是做，不做便不做，少在我這兒說這些話試探我，既然李雲仙下落有人知曉，我便不可能不再去尋她一番！”

歐陽懷師笑著點點頭。

便是歐陽初三人，當下也是抱拳躬身，不敢直起身子，更不敢去看這位草鞋老人。

歐陽懷師搖頭：“此事若成，就不可能再找你幫我做事。若是不成，也沒機會了。”

不過一番話說罷

山中草木紛紛搖曳，諸多驚鳥騰飛，似有狂風席卷而過，實則月下無風。

歐陽文憂上前：“都準備妥當了，而且姚希聖也派了人阻攔前來支援天子的左右十三驍衛的人，天子身邊隻有三千神策軍，五百煌龍衛，我們人數是他們數倍。”

而歐陽初等三名止境更是額頭之上已有汗珠出現，止境之上亦有高下。

管事有些緊張，隻因在他身後跟著的那名老人。

草鞋老人轉身，直接離去。

不過還未等歐陽文憂他們做什麼，這老人卻是一擺手：“不用。”

無人出聲。

“老爺。”一名老管事這時候走了過來。

說著，歐陽懷師回到椅子上，看著麵前明月夜景。

草鞋老人不在乎其他人，隻是看著歐陽懷師：“絮叨完了？”

草鞋老人說道：“特地派人說想見我一趟，是特地跟我打機鋒？”

而一眾人也就此離開。

偌大院子，就剩下歐陽懷師一人。

這位心如止水的老人，拿起桌上茶碗，看著茶水微漾。

當年他跟著先帝一起殺世家。

如今，當今天子要殺自己這一家了

老人輕輕一笑，沒去喝茶，而是隨手將茶水朝著前邊山中扔了下去。

你要活，我也要活，莫法呀。

茶碗跌落山中，歐陽畫嬈他們也是走出了院子。

歐陽畫嬈看著歐陽文憂：“哥，怎麼不問問父親，趙玉琅怎麼處理啊，總不能還讓他留著吧。”

歐陽文憂搖搖頭，沒說話，隻是快步走著。

歐陽畫嬈皺眉，可也不絮叨，而是緊跟在歐陽文憂身後。

來到這處山上府邸大堂所在。

大堂之內喧囂異常，十幾名家族家主們齊聚一堂，而原本吵鬨大堂，在歐陽文憂等人到來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