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二人敵對身份,那更加不必多說什麼,隻是笑著說:“是。”
從開始就不是蜀王的謀士,那就沒有什麼開始一說,更無什麼時候這一說了。
啪的一下。
姚希聖捏碎手中藥丸,注視著房文和:“你是天子的人!?”
說罷,姚希聖追問:“左右十三驍衛?”
房文和有些心疼看了眼那藥丸,隨後說道:“姚先生放心,我也不是天子的人,更加不是左右十三驍衛。”
姚希聖皺起眉頭,不懂房文和意思了。
但
一下子就開朗了。
為什麼京城內那同樣布置妥當的事情,會突然失敗。
於是問道:“所以你其實是故意將王爺身邊那些止境宗師送死的?”
房文和搖頭:“算不得故意,因為是他們自己要去,但我確實幫著出謀化策了一番給他們,反正傷不到我不是嗎?更加傷不到天子,所以這樣的謀劃我還是樂意出的。”
姚希聖聞言馬上問道:“不二堂這次出動的全部是你的手下,你也舍得讓他們死?”
房文和笑道:“不是我的人,不二堂內沒有我的人,全部是王爺的人,至於讓他們死.不二堂有不該死的人?”
姚希聖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二堂之內皆是大夏江湖或是西域那裡混不下去的人,或是因為殺人太多仇家太多,或是因正道而不容,確實都是該死之人。
但那些人明明很是效忠房文和,姚希聖欲言又止。
隻是皺眉看著眼前這個儒雅書生,原本以為對眼前之人看的很清楚,但當下卻是感覺很看不透。
但稍稍細想後,姚希聖想到了什麼開口道:“的目的應該也不是殺王爺,否則你有許多機會。”
房文和搖搖頭,然後說道:“姚兄,我以前就勸你下棋的時候要慢慢下,這樣看得清楚。”
姚希聖眉頭緊鎖。
房文和接著說:“不過這一點你倒是說對了,我的目的不是殺王爺,因為王爺暫且不能死,若是他死了,蜀地之內那些各路將軍,聽雨那丫頭還不足以鎮壓那些將軍,而且王爺一死,朱晃就要進來,到時候蜀地生靈塗炭,是我不想見到的,也是聽雨那丫頭不想看到的。”
房文和看著姚希聖:“不過聽雨的事情,又是另外一個故事,與今日無關,所以就不多費口舌了。如果我是姚先生,我會先問,為什麼我房文和今日會在這兒。”
姚希聖反問:“不是來殺我?殺了我,王爺能依賴之人隻有你一個了。”
房文和搖搖頭:“剛剛說了,我不擅攻伐,而且真打起來,就算是姚先生你現在這幅樣子,我也不見得能打過。不過我答應了姚先生你老師,你死後,我會幫他將你的屍體送還給他。”
姚希聖臉上疑惑:“你與我老師”
房文和點頭:“張老先生棋藝遠勝於我,我十分欽佩,所以特地前去拜訪過,但你們縱橫家的棋術,我實在學不來,所以我前往尋找張子張老先生是去詢問,我能否殺你一事。畢竟冒然殺了你,搞不好張子老先生會一怒之下出山,到時候我就要逃回弈子軒找我師父才行,事情還沒辦完,我可不想就這樣逃之夭夭,所以親自上門拜訪了一下。”
“而後與張子老先生定下約定,我可殺你,但不得動用武力,而且我也隻能在棋盤上殺你,而且你若是死了,我需要將你屍體送回張子老先生那裡,所以,我今日特地前來給你收屍。”
姚希聖不知道有這樣的事情,一臉驚訝看著房文和。
房文和接著說:“至於為何殺你,倒也不是因為你在蜀王身邊做謀士這件事,事實上誰做蜀王身邊謀士,我都不會殺,但姚先生你不該擾亂西域。”
說到這兒,房文和看了眼外麵明月,隨後看向姚希聖:“我漢人天下,初開西域之時,西域有五十五王存在,但在當時漢家王朝努力之下,置校尉,設都護,以撫納之,若有不服出兵討伐,如此多年來,成就了如今西域三十六國的溫順,各部落的歸順,以及我西域商貿之路的暢通無阻。”
“固然期間出現拜火教,影響力巨大,影響到我漢家威儀,但也不敢越界。這許多年來,西域之內無論變更,年年歲歲,皆來我大夏納貢,但在玄宗時期,大夏內亂,西域諸國乘虛而入,亂我華夏,殺我漢人如殺豬狗,更有漠北之人一路南下,烹殺我漢人,亂我百姓。但好在當年大夏將星雲集,玄宗皇帝及時撥亂反正,更有後麵宣帝,懿宗以及先帝勵精圖治,使外族不敢再輕視我大夏!但大夏邊境依舊不安。”
“這條路,非是一代兩代人能做到,而我房文和就是個弈子軒內的小角色,但知曉這些事情,讀書上諸多道理,看天下諸多事情,心中所想從來不是為大夏或是某一位皇帝謀事,我站在洛安之時,站在那樣禦道之上看洛安城門,常想我大夏.不,或者說是我漢人天下,讓天下各國畏懼,東到蠻夷島國,南到海中南洋,北到漠北回鶻,西至西海。皆以我漢人為尊,便是漢家天下再會亂世,卻也不是他們這些外族能前來擾亂之地!”
“所以,姚先生可理解為.”
當說到這兒,房文和看向姚希聖的時候眼中已經了殺氣:“我之所願,是為我漢家天下為外族所懼,為天下人為懼!自我漢人所過之處,外族皆當讓行。”
“如此就需要一個明君,我曾看好先帝,但天妒英才,而如今女帝與皇後,我亦看好,所以傷他們之人,我視為要傷天下漢人之人!”
房文和殺氣依舊,臉上卻掛著笑:“而姚先生你在西域鼓搗的那些事情,雖然沒明確表明,但卻有讓他們趁著蜀王出兵時,讓他們亦出兵。我雖然明白你們縱橫家所練為天下大亂,縱橫其中的斬龍,協龍之術。但是.如今的天下,沒有縱橫家的容身之處。”
姚希聖聽到這兒,手掌化刃,但看著房文和,尤其是聽到最後一句,卻是莫名想起自己師尊縱橫家張子在自己離開前說的那句:‘沒有容身之處的天下,你不該去。’
房文和看到姚希聖手掌化刃,但紋絲不動,而是看著姚希聖道:“殺你的是我師兄,弈子軒陽棋棋主,左右十三驍衛新任【白澤】。”
而這樣說完,房文和深深作揖道:“弈子軒陰棋棋主房文和,送縱橫姚先生上路。”
姚希聖表情一怔,扭頭看向城隍廟門口那裡。
就在那裡,出現了一名一襲黑衣的中年人,而且中年人身後還跟著一名青年。
“話真多。”中年人看了眼房文和,輕飄飄說了三個字。
而下一瞬
這黑衣人已經站在了姚希聖身邊,並且一手朝著姚希聖太陽穴一掌送去。
當姚希聖反應過來的時候
啪!
卻是姚希聖已經癱軟在了地上,並且雙目無神,已然死絕。
房文和笑著從袖子掏出匕首,遞給那青年:“師叔我怕見血,所以你去往他胸口紮幾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