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妞來這兒,純屬湊熱鬨來玩的,寫文?
不說熟悉她的,就隻是單純知道她的,都沒人指望她寫出一首詩詞來。
這一點趙虎妞自己心裡也清楚。
但偏偏就在趙虎妞指著自己的時候,牧序當即點頭,然後苦口婆心:“妞妞啊,來這兒,怎麼能不寫詩詞呢,怎麼著都要動動筆啊,寫得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是我們這些個老東西以及在場諸位讀書人說了算的,你寫就是了,可不能光是坐在這兒啊。”
聽著牧序說的話,看著牧序那勸慰表情,文會之中許多人全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祭酒大人這是在勸趙虎妞寫詩文?
你勸旁邊那兩位商賈,也比勸趙虎妞好啊。
這位當年可是差點兒給學堂點了的主。
趙無恤當下表情古怪,可看著牧序樣子,再看就在自家閨女一邊的那兩位,趙無恤突然恍然,更加無奈,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你選誰不好,怎麼就選到我閨女頭上了啊。
但趙無恤卻也明白,不選自己閨女也沒人了,誰讓自家閨女好端端的就在那兩位身邊呢。
夏聽雨明白一切,眼下背對著眾人,身子顫抖,是在憋著笑忍著不徹底笑出來,一邊吳大萌一臉奇怪看著夏聽雨,嘛呢!
趙虎妞表情就更精彩了,因為在思考祭酒是不是罵自己呢,但想了下,祭酒也不是這樣的人啊。
倒是牧序看著趙虎妞:“這麼多人等著,肯定是要寫一下的對不對。而且要好好寫,不能再隨便寫寫了,這隨便寫,看得人看得都難受死了呀。”
趙虎妞眨著眼,說實話了:“可我隨便寫也寫不出來啊。”
牧序聞言,立馬說道:“怎麼可能寫不出來呢.寫肯定是寫得出來的,就是彆玩了,這春江花月夜多好啊,寫一下肯定是能寫出來的。”
趙虎妞一臉古怪,有種祭酒大人不是在跟自己說話的感覺,可又感覺是在跟自己說話。
但是這話咋回嘛,自己真寫不出來啊,書都沒看過幾本,就是不樂意上學堂,當年拿了火折子,差點兒給學堂點了。
牧序繼續認真表情:“肯定能寫出來,我相信你,隻要不鬨著玩就行。”
趙虎妞臉色更苦了。
而下一刻,牧序看向李約約。
李約約在一邊聽著,感覺祭酒大人得病了,讓妞妞姐寫詩詞,這不是得病是啥,而且還這樣苦口婆心,更覺得不大對勁兒。
不過看到祭酒大人看向自己,李約約馬上搖頭:“我不擅長寫詩文的,這個祭酒大人你知道,我.”
牧序聞言,立馬打斷:“能不擅長詩文?你還能不擅長詩文了?詩文二字,你儘數占據了,如何能說不擅長呢?”
李約約眨著眼:“啊?我擅長嗎?”
牧序立馬點頭:“你要是不擅長,還有人擅長?”
李約約依舊眨著眼,說的是我嗎?我原來擅長詩文?不對啊,我的詩文之前拿給過趙夫子看的,結果趙夫子一直搖頭歎氣,最後一句話沒說,讓自己好好注解經史子集,多讀書來著
牧序一臉認真嚴肅:“你比任何人都擅長,所以寫吧,都來今日文會了,這要不寫,多浪費啊。”
李約約小小年紀,看著牧序,咋感覺祭酒大人在求著我詩詞,我詩文很好?
不同趙虎妞,讓李約約寫詩文,還真能寫出來,不像是趙虎妞會乾瞪眼。
所以李約約看著牧序的一臉期許:“那我.我寫?”
牧序當即點頭:“寫就對了嘛。”
李約約眨著眼一臉懵,點點頭,“那我寫。”
牧序笑了下後,看向趙虎妞。
趙虎妞原本還在懵逼,但看到祭酒大人看向自己,立馬說道:“我我不知道咋寫。”
但看牧序又要開口,趙虎妞馬上說:“我努力。”
牧序笑了下,隨後看向蘇長安與夏鳳翔兩人。
當下夏鳳翔與蘇長安似笑非笑的看著牧序。
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聰明怎麼可能聽不出來牧序這些話衝著誰說的
打從開始牧序這動作的時候,兩個人就有些明白過來。
剛剛蘇長安更是差點兒把喝的水給噴出去,好在夏鳳翔趕忙攔下來了。
眼下見這兩位笑容,牧序也是不知羞,臉皮厚的笑著作揖,然後說道:“兩位也動動筆?來來來,給這兒單獨再弄一張桌子,放好筆墨紙硯那些。”
然後又看向蘇長安與夏鳳翔:“要寫的,寫出來寫的好與壞不談,寫得好這麼多人看著名聲多好啊,寫的不好那也無妨,難受的是看得人又不是你們,對不對。”
蘇長安看著牧序笑著說:“祭酒大人說笑了,我們夫婦二人哪裡會寫個詩文啊。”
牧序一聽,有些吃癟,欲言又止,隨後立馬又看向侍女們:“快些啊,這兒再抬張桌子來。”
然後笑嘻嘻看向蘇長安:“寫不寫的,寫寫唄。”
牧序又低頭看著在蘇長安一邊一直坐著吃東西的狄仁傑:“仁傑也寫寫啊,聽話,不能白來!”
牧序笑嘻嘻的說完,轉身看向眾人:“大家都寫寫啊,都寫寫。總不能白來一趟是吧。”
說著,看向荀曠與晏殊那邊:“那個荀曠,晏殊你們兩個彆傻站著啊,張羅張羅,讓大家都動動筆。池魚跟琳涵,你們兩個也張羅張羅這邊啊,都寫寫都寫寫。”
說著,又看向蘇長安與夏鳳翔兩人嘿嘿一笑,繼續朝著另外桌走去。
走得很快,好像生怕蘇長安再說話一樣。
費勁巴拉的朝著趙虎妞跟李約約說那麼多,全是給皇後娘娘說的,適可而止就行,要娘娘還不寫,再想彆的法子!
隻是
就很怪
所有人看著牧序當下樣子,很奇怪!
因為這張羅張羅什麼的
吃飯呢這是
宴席上主家張羅著讓客人們多吃飯多喝酒才這樣,結果現在文會,祭酒突然整這樣一出?
這不奇怪才怪!
而且總感覺祭酒大人在做什麼事情,但又說不出來,好像是在求什麼人寫詩詞
顧池魚與蘇琳涵看著對方
張羅彆人寫詩詞?
不由抬眼看向荀曠與晏殊所在,那兩人也是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咋辦。
也就是荀曠腦子快,學著剛剛牧序的樣子,真的開始張羅催促起來。
兩位姑娘有些懵,但再次互相看了眼後,也站起身,看著身邊幾人欲言又止,都有些開不了口,最後還是低著頭來到趙虎妞身前。
蘇文清笑著喝酒,跟牧序幾十年,這老東西完全沒變,一大幸事。
一邊楊善長輕輕一笑後,倒是不多說什麼,隻是看了眼那些個江湖人。
江湖人是後麵來的,如今也在各自桌上坐著。
又看了眼那邊背著身子忍著不笑的夏聽雨,楊善長似乎明白了夏聽雨這次文會的目的,但又感覺有些奇怪的地方在。
但不多說,自己任務完成很久了,接下來看著就好。
大廳內被牧序這樣一弄,加上荀曠本來就不要臉,立馬開始朗聲催促張羅起來,也就是晏殊很不好意思,開口說話時就作揖一下,但臉已經紅撲撲了。
而蘇琳涵與顧池魚兩人完全開不了口,所以直接來到了趙虎妞身前。
趙虎妞看著這兩人,直接說道:“你倆要讓我寫詩文,我收拾你倆啊。”
蘇琳涵與顧池魚相互看了眼後,又看向李約約。
李約約從剛剛牧序離開就一直緊鎖眉頭,一臉凝重,現下不等蘇琳涵開口呢,李約約看向蘇琳涵,“先生,我詩文是不是很優秀。”
蘇琳涵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
李約約一本正經:“祭酒大人那樣誇我,而且趙夫子之前看我詩文一言不發,時不時怕我驕傲所以沒說話,現在看我沒寫詩文,所以祭酒大人才那樣對我說話。”
說到這兒,李約約看著蘇琳涵:“突然有種,搞不好我能成為第二個詩仙的感覺。”
“……”
聽到李約約這話,更看著李約約一本正經模樣,眾人完全啞然。
包括來到蘇長安身邊的曲幼薇。
曲幼薇是過來道謝的,其實剛剛就想道謝,但趙虎妞與李約約在,插不上嘴,然後是祭酒大人開始收詩文,又插不上嘴,這才一直沒來得及道謝。
蘇琳涵索性直接略過了李約約,來到蘇長安與夏鳳翔身前。
見蘇琳涵過來,曲幼薇又退了一步,想等蘇琳涵說完再道謝。
看著蘇琳涵,蘇長安笑了下,才要開口。
一邊夏鳳翔看著蘇長安樣子,擺明了就是要逗弄一下蘇琳涵。
而眼下的蘇琳涵,一臉通紅,很是尷尬。
寫詩文,卻要像讓菜請客一樣的張羅,哪兒有這樣的事情,尤其還讓本就內向的蘇琳涵做這樣的事情。
這要再逗一下能成?
所以夏鳳翔輕輕打了下蘇長安後,看向牧序那邊道了句:“牧序。”
兩個字說出口。
讓蘇琳涵,小胖子狄仁傑,還有就在一邊的蘇婉兒,曲幼薇等人一怔。
下一刻,更多人看向夏鳳翔所在。
直呼祭酒大人名諱?
就在眾人詫異的時候
已經走到另一邊收詩文的牧序,雖說上了年紀,但耳力極好,立馬轉身:“臣在!”
“咦?”
也是兩個字,但這兩個字說出口,卻是讓所有人表情猛然一怔!
而且就在最前麵心細一些的人注意到,太師,太傅,趙元帥,李將軍等全站起來了。
牧序小跑著來到蘇長安與夏鳳翔身前。
這一幕,更是讓所有人大腦一片空白。
啥
啥呀這是!
夏鳳翔看著牧序:“心眼全用在皇後身上了?”
牧序趕忙作揖:“臣有罪。”
就這麼一問一答,讓所有人心頭再次一顫,有些人反應過來了,趕忙站起身,有些卻還呆呆的,祭酒大人這咋了這是,啥臣有罪啊。
蘇長安笑了下後,也沒多說什麼,被夏鳳翔拉著走出矮桌。
走出去的時候,蘇長安看了眼一臉呆滯的蘇琳涵,伸手揉了揉蘇琳涵的頭,悄悄道了句‘回去坐著去,臉紅成猴屁股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