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師原本看到蘇長安麵容時,就有些詫異,但下聽到這位皇後娘娘所說的話,更是不由皺眉。
身子輕輕前傾,緩緩落地那一刻,老天師周身若水散去,變回了尋常模樣不說,更是就在腳尖落地那一刹,烏雲消散,朗朗晴日再現。
一雙眼睛看著蘇長安,滿是訝然,因為太像了。
固然老天師一大把年紀,見得事兒多,人也多,相似之人也是見過一少許的。
但如此想象,卻是罕見。
蘇長安看老天師模樣,自然也是散去一身意,同時輕輕一攤手,那尚未落地冪籬回到手中。
將其重新戴上後,蘇長安才要開口,卻見老天師抬手笑道:“換個地方說話。”
蘇長安一下反應過來,側頭看去,隻見城牆之下此時已經是人山人海,不少人更是已經跪下做出祈福模樣,而且官府的人也已經過來維持秩序,否則不知會混亂。
而這般多人跪拜猶如求仙拜神一般,蘇長安也是理解,畢竟老天師一手雷法出神入化,起手烏雲避日,收手
但更多的人是滿臉震驚與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與老天師二人。
掃一眼人群,蘇長安發現離得最近的一名婦人抱著孩子說著求神明保佑孩子健康之類的話,蘇長安身子側了側,受不起,更擔不起,目光眺望,在人群遠處看到了夏鳳翔等人。
馬車這邊,夏鳳翔看兩人不打了,鬆了口氣,即便知道老天師沒有惡意,但蘇長安肩膀總歸帶著傷,若是一個不小心傷上加傷了該怎麼辦
夏鳳翔微微皺眉看向柳風骨:“他沒受傷吧。”
柳風骨點頭,“沒受傷,都是點到為止看著厲害,實際上那兩位都有分寸。”
話是這麼說,可看著陛下眉宇舒展擔憂少許了一些,心中感慨了下這一路上您打娘娘,估計都比老天師打娘娘下手重一些。
他們之所以在這兒,其實也是因為剛剛人越來越多,尤其夏鳳翔看蘇子仁帶著人過來,於是就讓周千紅駕車到遠處。
柳風骨等人雖說不知老天師為何在這兒,而且看著就像是專程等皇後娘娘一般,但能見到這位老前輩,實在沒道理不去拜見一下。
可若是這樣走了,陛下身邊隻有申屠哭月,這位姑奶奶雖然厲害是厲害,但不靠譜啊,所以終究脫不開身。
有些遺憾,卻也無妨。
反倒是申屠哭月鬆了口氣,小聲嘀咕著:“走咧就好。”
風靜棠疑惑看了眼申屠哭月。
卻不想申屠哭月瞪了他一眼。
風靜棠無奈一笑,但抬眼看到人群並未散去,反倒越來越多,便是官府眾人也有些控製不出場麵,而且人群之中更有念叨著‘神仙,神仙顯靈了!’之類話語。
更加無奈,卻也理解,畢竟尋常人一生或許都見不到剛剛那樣的戰鬥,饒是江湖中人都極少能見到,而且那起手天雷現以及身輕氣輕到那般地步,還有娘娘的那副姿態能不覺得是仙人才怪,回頭看向夏鳳翔:“陛下,娘娘露了些氣息,出城後又折返入城了,不過去了他處,我們是去尋還是?”
夏鳳翔想了下:“先去阮府吧,鬨這麼大他們二人也不方便出來,反正他能找到我們。”
說罷,夏鳳翔看了眼燕如玉。
無需吩咐,燕如玉便知自己要做什麼,轉身暫且離開。
而阮繇此時走上前,朝著夏鳳翔深深一拜:“夫人,我在前邊帶路。”
阮繇神情尚有駭然神色存在,對夏鳳翔如此恭敬,除卻是救命恩人之外,也知曉這位蘇夫人必然來曆非凡。
但在剛剛,這位老人發現自己如井底之蛙管中窺豹了,以為這位蘇夫人如何了不得身份,卻不想那位劉姑娘甚至都能讓這位傳說中的老天師現身。
而所說的帶路之類的話,也是在路上,阮繇邀請蘇長安等人前往自己府邸小住兩日。
按理說應該住在蘇子玉那邊,但夏鳳翔沒打算過去住,畢竟太惹人注意,所以也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不過蘇長安知道夏鳳翔肯定有原因。
夏鳳翔也不瞞著,直接表示父皇教她下棋的時候與她說,定公阮繇府上有一冊棋譜名【十手談】,可為當世至寶,不過知曉此事之人極少,若是她喜歡下棋,可以讓人去借一下看看。
先帝曾看過這棋譜,所以夏鳳翔也想看看。
而且這事也跟阮繇單獨提起過,阮繇雖然詫異為何蘇夫人會知曉此事,但也沒多想直接答應,並且表示送給夫人也無妨。
一家老小性命,更讓自己閨女避免遭到慘無人道處境,如此大恩,阮繇分得清輕重,一冊棋譜而已,與孩子們性命相比算不得貴物。
夏鳳翔看阮繇這態度笑著說:“老先生說路就好,哪裡需要你在前邊帶,而且不瞞你說,我們都不知道老天師會來找那個姓劉的,他自己在外邊鬼鬼祟祟做的事情,好多我都不知道,還瞞著我呢!”
對於蘇長安沒告訴那一晚上跟阮橙相遇的事兒。
夏鳳翔這個小心眼兒女帝,能記至少一年!
阮繇想說什麼,但想想再說就有些局氣,也是恭敬作揖,來到周千紅身邊,擺明了就是打算坐在車駕上指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