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小胡亥的堅持(1 / 1)

“公子不和你們玩?”

趙高聽著兩名宦官的彙報,眉頭擰起。

他借著照顧的名義,將他們安插在胡亥身邊,為的就是讓他們帶著胡亥玩。

吃喝玩樂,玩物喪誌,最後成為一個任人擺布的傀儡。

但這事情的發展,好像並不在預料之中。

右側的宦官苦著臉,“是呀,為了讓公子吃喝玩樂,奴婢尋了許多好玩的東西和美食美酒,但無論是骰子還是那些牌,公子一概不沾。”

左側的宦官點頭,“是呀,他隻吃好吃的,吃完便找借口離開,連酒也未曾嘗試。”

趙高沉著臉,“他會找借口,你們就不會?”

右側的宦官麵色更難看了,“奴婢也試過了,但是公子堅定得很,總是以作業為借口,沒日沒夜的讀書。”

“那副奮發向上的日子,和之前完全判若兩人,奴婢也想攔住他,但實在地位懸殊。”

雖然胡亥並不受寵,在宮中存在感也極低,但多少有個皇子的身份擺在那裡,若是他太過強硬的話,無疑是死路一條。

左側的宦官眉頭擰起,“說來也奇怪,之前公子明明是有變壞跡象的,但忽然的就變了個人,不僅將我們疏遠,甚至比之前更用功學習,十分奇怪······”

對於這個變化,那宦官也十分摸不著頭腦。

趙高沉著臉,沒再言語。

小胡亥走近殿內,便見那道消瘦的身影坐在那裡,微弱燈光映照下,那張馬臉更顯尖銳。

慢步走近些,胡亥怯怯開口,“老師。”

趙高眸光落在他身上,如鷹般銳利,“坐吧。”

小胡亥在對麵坐下,趙高為他沏茶,“聽聞你又去學院了?”

小胡亥微微點頭,“是的,學生想了想,學業總是不能落下的,不說通曉天文地理,至少要有自己的判斷。”

趙高眸色微沉。

自己的判斷?

他可不喜歡。

他將倒好的茶遞到胡亥麵前,“沒關係嗎?”

胡亥一愣,“什麼?”

趙高眸色幽幽,“學院裡的人不總愛欺負你嗎?”

小胡亥低下頭,沉默下來。

他在裡麵總是被欺負,其他皇子或權貴都有著自己的靠山,隻有他,無依無靠。

但這一切,在自己認趙高做老師後,有所好轉。

趙高看出他的落寞,又道:“退了吧,彆去了。”

小胡亥心間一緊,頭抬起,小小的眼眸滿是堅定,“學生要去!”

如此堅定,隻讓趙高都是一愣。

胡亥這個年紀的小娃娃,對被欺負這種事應當十分在意,怎會如此堅持?

小胡亥繼續道:“雖然學院的日子可能不那麼如意,但學生還是要去學習,如此才能成為有能力的人。”

保護想保護的人。

趙高握著茶杯,沉默下來。

片刻後,他才開口道:“既是如此,那便去吧。”

小胡亥神色微喜,“真的?多謝老師!”

趙高意味深長望著他,“若是不想去了,記得和我說。”

小胡亥點著頭,“知道了。”

趙高眸底藏著冷意。

成為有能力的人?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那條路哪是那麼容易走的?

······

殿內,嬴政眉頭擰起,“都死了?”

王翦拱著手,“老臣派親信去查的,當初追殺公子那個山頭的人,無一活口,都死在了據點。”

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嬴政又問道:“可查出是誰做的?”

王翦麵色凝重,“現場並未留下痕跡,查不出來。”

“此事十分蹊蹺,他們在追殺公子三日後身亡,兩件事相隔如此之短,看著像是為了像是掩蓋什麼。”

嬴政眉頭擰起,沉思起來。

片刻後,他才吩咐道:“那女子和那個山頭,你再仔細查查,既是做了,必定留下蛛絲馬跡!”

王翦拱手,“諾!”

嬴高走進殿內,拱手道:“兒臣參見父皇!”

嬴政望著奏折,“無需多禮。”

“多謝父皇!”嬴高站起身來,嬴政又道:“追殺你的人,都死了。”

嬴高頗感意外,“都死了?”

他眉頭擰起,“那群盜匪實力強硬,在那一片無法無天,怎會都死了?”

嬴政眸光依舊落在奏折上,“你被追殺正巧撿回一條命,那條命又正好被那女子救下。”

“而在那之後三日裡,那群盜匪被悉數殺死,你不覺得這一切十分巧合嗎?”

嬴高思索一下,麵色凝重起來,“父皇是懷疑這一切和惜雪有關?”

嬴政放下奏折,目光望向嬴高,“難道要朕以為是巧合嗎?”

嬴高解釋道:“這其中可能有什麼誤會,惜雪不是那樣的人,她的品性有多純良父皇您都看見了。”

嬴政聲音重了幾分,“正因為如此朕才覺得奇怪,一個錢財權力皆不求的人,必定有著更高追求!”

“你仔細想想,她剛好接近你,現在又剛好回到鹹陽,能接觸到大秦文武百官,目的究竟可能是什麼?”

嬴高十分執著,“她為了救兒臣差點連命都丟了,而且這次回來她是拒絕的,若不是兒臣一再堅持,她不會出現在鹹陽!”

嬴政輕歎一口氣,“你怎知道她不是將你性子摸透,知曉你一定會堅持帶她回來?”

這個兒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耿直,一根筋。

見嬴政如此堅持,嬴高也有些不悅,“父皇真要把人都往壞處想?兒臣能遇見如此好人,父皇不應該高興嗎?為何一定要懷疑到這種地步?”

嬴政麵色冷著,“朕乃皇帝!自然要對一切都抱有懷疑!”

“若你遇見的真是良人,為父自然為你感到高興。但若不是,那應當早日剔除才是,免得害了你!”

嬴高聲音也高了起來,“父皇您什麼都不懂!您才認識她多久,怎會就對她妄下定論?!”

“兒臣與她相處如此之久,她是什麼樣的人難道兒臣會不清楚嗎?”

嬴政有些無奈,這小子,想事情還是那麼簡單。

他望著他,“人心,遠比你想象的複雜。”

嬴高努力壓抑著怒火,“兒臣不想再與父皇爭辯,惜雪如何兒臣心中自有定論,父皇無需多言!”

“兒臣還有事要處理,便先告退了!”

話畢,他轉身便離開殿內。

看著他的背影,嬴政微微搖頭,“這小子如此相信她,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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