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嬴政抱著小家夥，聽著他的請求，眉頭頓時擰起，“你要出宮？”
小家夥點點頭，“對，沃要和亥哥出去玩，不要告訴娘親哦。”
【她會擔心肯定不讓我去。】
嬴政望向不遠處的小胡亥，小胡亥立刻低下頭去。
對於這位威嚴無比的皇帝老爹，他始終懷揣著敬畏之心。
稍稍思索一下，嬴政果斷拒絕，“不行，你們還太小。”
一個連路都不會走的奶娃娃，一個剛十歲的小孩子，怎麼看都不靠譜。
小家夥連忙道：“沃知道，所以沃準備讓二鍋帶我們去，他在外麵多年，有經驗。”
嬴政還是十分遲疑。
老二雖然還算穩重，但外麵不知有多少勢力暗中盯著大秦。
而他們三個皇子結伴而行，若是走漏風聲，那要麵對的危險將難以預料。
見嬴政遲遲不回答，小家夥開始撒嬌，“爹就讓沃去嘛，沒事的。”
【而且這次出去也不全是為了玩，主要還是為了幫亥鍋找老師！】
【成功的話，亥鍋可是會成為天下屈指可數的高手，鎮壓一個時代的！】
嬴政心中一驚。
小十八，會成為鎮壓一個時代的高手？
他又打量小胡亥一眼，他依舊低著頭，一副頗為膽怯的模樣。
這可能嗎？
嬴政有些懷疑。
彆說嬴政，就連小胡亥自己，在聽到那心聲後，也是不由得在心裡發出質疑。
我能做到嗎？
猶豫半晌，嬴政這才開口道：“罷了，這次就讓你們去一次，但下不為例！”
小家夥大喜，在嬴政臉上吧唧一口，“謝謝爹！爹最好了！”
嬴政心裡美滋滋的。
果然和娘比起來，還是更喜歡爹吧？
待到二人離開，李斯這才頗為擔憂開口，“讓小公子就這樣出宮，陛下真不擔心嗎？”
嬴政沒好氣地道：“怎麼可能不擔心，那小子牙都沒長齊呢！”
隨即又道：“不過沒關係，朕派頓弱帶著黑冰台暗中護著了，那小子不會出事兒的！”
李斯神色微驚。
頓弱和黑冰台都出動了？
那可是陛下的貼身護衛啊！
看來陛下對小公子的重視程度，已經難以估計了。
······
宦官們整理著馬車，裝著錢財衣物，以及幾位公子可能用到的東西。
小家夥握著奶壺，在旁邊一邊喝奶一邊看。
真彆說，悠閒看彆人乾活還真治愈。
嬴高擰眉望著兩個小孩兒，“真不知道父皇為什麼非要我帶你們，還得全權聽一個小奶娃的指示！”
他有些無語，自己一個大男人，難道不比一個小奶娃更有判斷力？
小家夥望著他，“可能是因為二鍋都分辨不出苗疆巫女，所以父皇才讓你聽沃的。”
嬴高頓時沒脾氣了。
他望向小胡亥，“宮外那麼危險，他出去是為了玩兒，你是為了什麼？”
他搞不懂，兩個小孩子，為何要冒著危險出去。
在這宮裡好吃好喝待著，好好做個皇子，不好嗎？
小胡亥抬眸，目光與嬴高對上，“二哥不是說過嗎？作為哥哥，隻會修百風鈴是不夠的。”
嬴高一愣，怔怔望著小胡亥。
從這小小身軀透出的眼神，無比堅定。
“我想成為合格的哥哥，所以要出去。”
嬴高移開目光，上前抱起小家夥，進了馬車，“出發吧。”
······
兩排油燈立於兩側，火光落在昏暗的房間，勉強能讓人看清。
一名黑袍男子坐於上方，火光微弱，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
下方，一名胡子花白的灰袍老者站在那裡，身形佝僂，目光陰冷，“號稱天下第一刺客組織的影，也怕那狗皇帝？”
黑袍男子聲音淡淡，“怕？那是弱者才會感受到的情緒，在影內，不存在。”
灰袍老者道：“既是如此，那為何不敢接下刺殺嬴高的任務？”
黑袍男子站起身來，“付出的代價是平衡的，當你能付出足夠的代價時，影便會行動，這是我們永遠不變的宗旨！”
他身子微微前傾，火光的照耀下，一雙陰騖的眸子露出，“那是皇子，你有足夠的代價，值得我們與皇族為敵嗎？”
灰袍老者目光沉著，“老朽願意獻出苗疆髓蠱秘術。”
黑袍男子神色微動，“髓蠱？”
灰袍老者道：“此乃隻要服下便能讓人體能暴增數倍，並且短時間內喪失痛覺的蠱，唯有苗疆有法煉製。”
“作為刺客組織，若是搭配上此蠱，影的實力將會強大到何種地步，不用老夫說吧？”
黑袍男子沉默下來，似在權衡利弊。
半晌後，他這才開口，“交換，成立！”
走出影的據點，灰袍老者抬頭望向天空，“放心吧惜雪，為父一定會讓他們付出代價，以慰你在天之靈！”
······
馬車出了城，按著小家夥所指的方向，一路前行。
在行了一日之後，終於停下。
嬴高抱著小家夥下了馬車，便看見一家生意不錯的小酒館。
這才中午，酒館裡便坐了不少人，甚至有些過客，也會匆匆打上一碗酒，一口悶下，繼續上路。
嬴高擰著眉，“酒館？”
小家夥兩眼放光，“沒錯，酒館！”
小胡亥一臉疑惑，“弟弟你要帶我去的地方，就是這裡？”
小家夥指著酒館，“亥鍋，你去把所有酒買下來！”
嬴高一愣，疑惑盯著小家夥，“你瘋了？我們又不喝，買那麼多做什麼？”
小胡亥也一臉不解望著小家夥。
他們這個年紀，彆說喝酒，隻怕是聞聞味道，都會感覺暈乎乎的。
小家夥眸光堅定，“快去！”
雖然不解，但小家夥如此堅持，想必有他的道理。
小胡亥點點頭，便上前準備去買酒。
嬴高見狀拉住小胡亥，“罷了，還是我去吧。”
一個十歲的小孩子說要買下全部酒，老板可能會覺得是在開玩笑。
很快，酒館內的酒便被買下，裝了整整兩車。
體態臃腫的老板笑嘻嘻的。
往日要黃昏才賣完的酒，今日一早便賣完了。
真是祖宗顯靈了！
前兩天他還覺得祖墳風水不好準備動動，小家夥這個決定，保了那些老祖宗的墳。
見酒裝好，小家夥又湊到小胡亥耳邊，示意他俯下身子，而後在他耳邊低語起來。
見二人在說悄悄話，嬴高擰著眉，“有什麼話還不能讓我聽見？”
“罷了，反正我也沒興趣！”
說著，他腦袋朝二人那邊偏了偏。
太遠了，聽不見。
有點好奇，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