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間村落,田間地頭眨眼間失去一切色彩,從原本綠油油化為白茫茫一片,震驚了耕種的農人們。
“天爺啊,怎麼會?”
“天哪,發生什麼事?”
“快、快點去府衙稟報大人,今年的田賦出大事了!”老裡正聽到兒子的叫喊聲,顫顫巍巍的出來看情況,見此情景,他立即叫來村人上報。
老裡正人老成精,這類天災牽扯太多,小小的鄉老見識不多,還是交給青天大老爺處理吧。
南方北地齊齊出現植物枯萎的情況,不分田間或荒野,不分農作物或雜草,天時氣候一如既往,風調雨順,偏偏地裡的莊稼就是不發芽,這現象不止急壞了農戶們,更急壞朝廷諸公。
朝廷上上下下,從皇帝至朝臣聽到一波接一波的上報,先是京城附近村落,接著從南到北擴散開來的各個地方上奏,壞消息接踵而來,聽得眾人心焦不已。
當所有消息彙總起來,植物枯萎的情況並非一洲一城之事,連身在他國的探子反饋回來的消息,兩國的情況如初一致。
一時間,力有所不及,人們開始誠惶誠恐的求神拜佛,祈求保佑,高門大戶和富商們開始哄抬糧價,一天糧價漲五倍,貧農們被迫賣兒賣女,換取些許糧食艱難求生。
京都的朝堂中,皇帝聽從朝臣們的建議,決定祭天祈福,懇求上蒼憐憫之心,救救世間之人。
這次的祭天儀式極其浩大,然而並無所獲,當晚所有人入睡後,做起了夢。
夢境中出現一位少年仙人,告知凡間的植物枯萎的緣由,花神梓芬仙逝,花界為花神舉喪十年,斂蕊不開,天上一天,凡間一年,凡間大概三千多年後才會恢複正常。
少年仙人不忍凡間生靈塗炭,特意入夢告知一線生機,上古時期,古神在凡間留有絕天地通的陣法,隻要修複陣法,眾生祈願激活陣法的運轉,凡間將斷絕一切神仙妖魔之力。
自此之後,凡間所有天災人禍皆需要凡人自己解決,具體如何抉擇,端看諸位的選擇。
神廟裡有一株數千年的銀杏樹,銀杏樹下百米處葬有青銅箱,古陣的陣法圖卷就藏在青銅箱之中。
“喔喔喔...”大公雞的打鳴聲驚醒夢中人,陳狗子驚醒坐起,夢中的少年仙人說的話那麼清晰,他推了推身旁的妻子,妻子似乎噩夢連連,僅此一推,隨即醒了過來了。
“阿花,你有沒有做夢啊?”他猶豫不決的開口詢問,“我昨晚做夢了,還夢到仙人...”
“夢裡仙人說田裡的莊稼不長,因為什麼花神死了,是不是?”妻子惶恐的打斷陳狗子的話,陳狗子詫異的呢喃著,“你也夢到了,仙人說的是真的!”
“仙人說一線生機在神廟,我們村離神廟不遠,要不,我先去看看?”陳狗子說服妻子在家裡守著,他先去神廟看看,廟裡有沒有銀杏樹。
當陳狗子來到神廟附近,發現神廟圍滿了人,有人要進神廟,神廟原有駐軍看守,現緊閉廟門嚴防死守,阻攔一波波硬闖的人群。
“這麼多人?像我一樣做了夢才來的嗎?”陳狗子頓時紅了眼眶,想起前兩天獨自跑上山的老母親,她是為了省點糧食,“一切都是因為什麼狗屁的花神,娘啊,你死的好冤啊!”
神廟離京都不遠,神廟的守衛迎來了援軍,軍隊驅逐人群離開神廟所在的山頭,連山腳下也設了關卡。
凡間兩國的朝堂大致分成兩派,一派是激進派,叫囂著求神拜佛沒有用,吾輩自當自強不息,修複絕天地通的陣法,隔絕神仙的窺視。
另一派是緩和派,祭天沒幾天,神仙或許沒聽到,植物不發芽可能隻是一時,先看看吧,說不定明年就恢複原樣了。
民間的高門大戶和富商支持緩和派,他們的底蘊夠厚,不怕耗,但貧農和佃戶們卻鬨了起來,吃的都沒有了,他們可等不起,也耗不起。
洞庭湖,水雲居
唐糖坐在主位,潤玉坐在左邊的席位上,大廳中央施展著水鏡術,展示凡間發生的一幕幕景象。
“師尊,花界的落英令下的十年斂蕊不開,期間不知害死多少生靈,這孽果一生,禍害六界啊。”潤玉看著凡間的生離死彆,實在是看不下去,低頭垂眸的轉著手中的珠串。“凡間之事不能再幫幫他們嗎?師尊?”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彆小看凡人的意誌,你先前在凡間進行紅塵曆練,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若能看破滾滾紅塵,上神之位離你不遠了。”唐糖雙眸低垂,雙手端著茶杯,細細品著茶。
六界中,冥界與天界沒有一朵花,妖界和魔界影響不大,唯有凡間無力抵抗花界的落英令,餓飄遍地,天帝太微巴不得花界那群蠢貨繼續作死,等事情鬨大後,他借機不費一兵一卒收複花界,豈不皆大歡喜。
花界的功德之力大多來自凡間,凡人孱弱,全靠五穀雜糧供養,十年斂蕊不開,多少功德也不夠填,為避禍太微借機罷朝七日,不理朝政,不知者不罪,這條金龍的心夠黑。
九重天宮的眾仙不願做出頭的椓子,得罪天帝太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來個眼不見不淨。
天界腐朽爛透了,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們神仙妖魔打生打死好了,拖人界下水,厚顏無恥之極。
“唉,孩子真是難養,天道給點力,給潤玉來個頓悟吧!”唐糖踱步到陽台站定,昂頭望著天喃喃自語。
萬裡晴空突然間冒出來焊雷,轉眼即訊,唐糖見狀不由撇了撇嘴角,心裡嘀咕著,看你選的什麼天帝天後,一點為君之道的品德都沒有,心狠手辣,隱私謀算倒是一個不缺。
天道仿佛感受到唐糖的鄙視,萬裡晴空刹那間烏雲密布,滂沱大雨傾盆而下,唐糖在雨落下的前一秒返回室內躲雨,心裡直罵咧咧,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