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稚垣還在興致勃勃地研究細節,姚紈懿卻習慣性地後退一步,看整幅畫的格局,突然她腦中靈光一現,似乎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定睛一看,果然——
“陛下!”姚紈懿拉住了嶽稚垣的手臂,將他的思緒從畫作中抽離了出來。
“怎麼了,紈紈?”
姚紈懿有些不確定地指了指牆上的兩幅畫,用幾不可聞的聲音低語道:“此前是不是有謠傳,說溫公的兩幅畫合在一起便可解開他留下來的寶藏?”
嶽稚垣覺得有些好笑:“怎麼,紈紈也對尋寶感興趣?”
姚紈懿聽出他話中的取笑,明眸一閃,接著說道:“臣妾隻是發現了一處端倪,想與陛下說說罷了。”
此等樂趣也是不常有,嶽稚垣豈會將她的美意往外推辭:“好,那朕就洗耳恭聽。”
姚紈懿也不客氣,徑直走上前去,指著左邊那幅說道:“陛下你看,這幅畫中描繪的應就是太祖年間的廟堂景氣,一派欣欣向榮,唯獨右邊角落裡的這個人,不論是發飾還是衣著,卻都不是為官之人的打扮,反倒像是出身鄉野。”
“而另一幅畫中也有一處違和,左邊角落裡的這個男子,雖隻是一個側影,但看他梳冠的樣式,還有著裝,分明就是個武將。”
嶽稚垣這才發現姚紈懿說的這兩處不同:“紈紈說的不錯,可溫公怎會犯這樣的錯呢?”
“陛下,臣妾懷疑這兩幅畫中的卷軸有秘密。”姚紈懿終於看明白,將這兩幅畫並放在一起,農夫手中的鐮刀和武將背上的箭筒分彆指向了另一幅畫的下卷軸,用手指輕輕拂過,能察覺到淺淺的劃痕。
兩人相視一眼,姚紈懿將兩幅畫小心翼翼地從牆上取下,平鋪在桌子上,而嶽稚垣則是從一旁找出了裁紙刀。
“嘶——”
果然,當鋒利的刀尖劃過那處痕跡之後,卷軸中就出現了一處細細的縫隙。
嶽稚垣如法炮製,打開了第二幅畫的卷軸。
兩管卷軸中藏匿的東西是兩張絲絹,看起來都很有年頭了,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
通讀下來,嶽稚垣與姚紈懿眼中皆是滿滿的震驚,原來坊間傳聞不算作偽,溫公的確留下了寶藏,卻不是金銀珠寶,而是一樁能夠危及,甚至顛覆大夏王室的秘聞。
“定南王有沒有可能……”
“溫和頌有不臣之心,朕是知道的。”嶽稚垣麵色沉重,“他相信溫公在兩幅畫中留下了寶藏,或許是一筆可以助他成事的財富,畢竟人手、軍備、情報,樣樣都要花錢。”
姚紈懿點點頭:“陛下說的是,這兩樣東西還是儘早銷毀的好。“
嶽稚垣沒有說話,姚紈懿猜出了他的心思:如果早晚有一日要徹底鏟除定南王府,嶽稚垣怕是想用這一點作為摧毀溫和頌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擊。
“臣妾明白了。”
嶽稚垣看著姚紈懿突然淡漠的神情:“紈紈是不是覺得朕太過狠絕?”
姚紈懿忽地撞進他有些惶恐的目光中,隨即莞爾:“陛下,臣妾亦是從小在皇宮長大的,不是那等隻知道風花雪月的閨閣女子。”
她的玉容皎皎,夜色下的一襲丁香紫色襯得她如仙子一般,一陣風吹過,似是要被吹走,嶽稚垣心下一緊,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如願看到美人失色。
姚紈懿隻覺得眼前景象一晃,再來便是那個熟悉的胸膛,他用一根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頜,深情地吻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兩人擁吻的時刻,窗外的春幽台放出了煙花,“砰”的一聲在夜空炸開,嶽稚垣隻是沉醉這一刻的溫情,幾乎要掐著她纖細的腰肢徹底圈在自己的懷中。
兩日後。
溫明珠穿著一身素衣,帶著鬥帽,隻有一個貼身侍女跟在身邊。
“哥哥。”
溫和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這個樣子是去給我母妃祈福,還是想送她早點走啊?”
“母妃纏綿病榻,明珠這次回去之後必定日日侍奉在側。”溫明珠早已知道自己的任何反抗隻會讓溫和頌產生更多的快感,看到她全力掙紮卻無法脫身的卑微與無助,索性就順著他的話來說,反倒會讓他覺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派幾個侍衛跟著你吧。”
“多謝哥哥,靈泉寺多是女眷,未免驚擾貴人,可否隻帶兩人?”溫明珠自知推拒不掉,為了便宜行事,帶兩個人是最多了。
“行吧。”溫和頌自然也靈泉寺多是女眷前去求子還願的,更何況若是今日事成,證人可不能隻是他的侍衛而已。
溫明珠登上了華麗的馬車,向侍女微微點頭示意。
與此同時,嶽稚垣與姚紈懿也正在往靈泉寺的方向行去,兩人的裝扮也十分低調:“陛下,您還沒有告訴臣妾今日為何要去靈泉寺呢?”
“求子。”
姚紈懿櫻唇微張,一時沒有想到這個答案:“什麼?”
“逗你的。”嶽稚垣輕笑道,“或者說這是外人所理解的答案。”
“陛下……”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錯了,夫人應該喚我夫君。”
馬車已經駛入了街市,路邊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像是注入了煙火氣息一樣。
“夫君。”
這軟軟的一聲,讓嶽稚垣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複又念道:“夫人。”
靈泉寺向來香火旺盛,是金池城中富貴人家最為青睞的寺廟。
姚紈懿看著眼前的一長排樓梯,沉默了一瞬說:“陛,夫君,這是要走上去嗎?”
嶽稚垣理了理長袍,一臉的理所當然:“隻有這樣,才能讓佛祖知道我與夫人是真心求子,不是嗎?”
兩人之間相差一個台階,徐徐向上登去,約莫花了一刻鐘才登至靈泉寺的門口。
“公子,夫人。”一位僧人一手放在胸前,禮貌地將他們引導去大殿。
嶽稚垣扶著姚紈懿的小臂跨過了半膝高的門檻,發現裡麵已經有一道窈窕的身影,端正地跪在偌大佛像前的蒲團之上,嘴裡念念有詞:
“信女溫氏明珠,祈求佛祖保佑母妃身體安康,延年益壽,保佑定南王府世代永續……”
“若是佛祖感受到郡主的虔誠,說不定真會顯靈呢。”
閉著眼睛的溫明珠聽到來人的聲音,露出了淺淺的微笑。她沒有著急向嶽稚垣行禮,反倒是穩穩地向佛祖叩了三次頭,才在侍女的攙扶下起身。
“臣女參見陛下,參見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嶽稚垣抬手免了她的禮,低聲說道:“朕今日與貴妃微服出宮,郡主不必多禮。”
“是。”溫明珠直起身子,無畏地直視著嶽稚垣與姚紈懿,用最溫柔的語調說著最凶狠的話:“無論臣女如何虔誠,佛祖都是不會顯靈的,否則那個老太婆和溫和頌豈會活到現在。”
姚紈懿突然對眼前這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女子有些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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