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崇夫人有孕在身,出了宮他著急忙慌回家去了,護送沐一婷和小魚兒的差事就落在了沐遠滔和林宴許的身上,兩人原也是心甘情願的。
白馬寺本就是皇家寺院,環境清幽,戒備森嚴,再加上有了嶽稚垣的授意,幾人行事更是方便了。
沐一婷帶著小魚兒直接住進了寺廟後山的一處院落,寬敞的庭院中間栽著一棵枝乾粗壯的桃花樹,尚未到開花的季節,枝椏還是綠油油的,可就看著那些飽滿的枝頭就知道等到春天一到,這裡必是落英繽紛的絕美景象。
小魚兒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在沐一婷的默許下,在院子裡撒開了歡跑著,而她自己則是亭亭玉立在大樹下,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婷。”
“大哥。”
聽到沐遠滔的聲音,沐一婷很快露出了微笑,似乎在告訴他不必擔心自己。
“大哥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
沐遠滔的餘光還能掃到正在陪小魚兒玩耍的林宴許,“當初是大哥亂點鴛鴦,為了不讓一婉進宮,差點就讓你們錯過了。”
“大哥說的這是什麼話,一婷從來沒有怨怪過任何人。”
不論是容貌還是性情,沐一婷都像極了其母,那個曾經溫暖照亮了沐遠滔童年的溫婉女子。
“你住到白馬寺的事情還是要讓他知道的,大哥一會兒親自回府去處理。”
沐一婷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不免生出了一絲擔憂:“如今婚事有變,不知道一婉她……”
沐一婷哪裡知道沐申平和沐一婉的九轉心思,沐遠滔本不打算說太多,畢竟她以前身處後宮憑借母家足以自保,可又一想以後她會是臨安侯府的主母,京中夫人圈中的是非更多,倒不如現在就讓她見識一下自己嫡親的父親和妹妹就已經算計到這個地步了。
“你聽我說……”
沐遠滔壓低了聲音將他們父女倆盯上定南王的原委娓娓道來,沐一婷驚得瞪大了眼睛,隻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怎麼能……”
“看不上臨安侯府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將主意打到定南王的頭上,當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沐一婷正要說話,小魚兒就一頭紮過來抱住她的腿,滿是生機活力地嚷嚷道:“娘親,小魚兒喜歡這裡!”
沐一婷心下一軟:“喜歡就好,我們還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呢。”
“嗯!”小魚兒用力地點點頭,又拉著林宴許玩了起來。
“宴許倒是跟小魚兒相處甚歡。”
沐一婷眼中不知是欣慰還是悲憫:“大哥,你說這事兒真的會那麼順利嗎?”
“你在擔心陛下?”
擔心陛下嗎?當然了,沐一婷不了解嶽稚垣,可他是嶽稚圯的弟弟,多少會有幾分相像吧。
“眾口鑠金,若是陛下反悔,我們所有人都……”
沐遠滔抬手攔住了她接下來的話:“陛下若真是拘泥於小節之人,也不會坐到如今的位置上,也不會如此明晃晃地獨獨寵愛貴妃娘娘一人了。”
也是,比起奪了兄長的江山和女人,她一個廢妃再嫁也算不上是什麼驚人的事情了。
“而且這件事對於陛下而言是一樁很是劃算的買賣。”
“劃算的買賣?”
沐遠滔想得很是透徹:“用一樁婚事換來我與宴許對他的效忠,豈不是劃算?”
“大哥……”
“陛下於我二人有賞識之恩,再加上折服於其格局和胸襟,良禽擇木而棲,為他效力我們從來是沒有二話的。但今日這件事不單是為你和宴許鋪路,更是向陛下暴露了我和宴許的弱點。”
“弱點該不會就是……”
“你。”
沐一婷如遭雷擊,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有弱點的人便不會失去控製,在我和宴許的身上,我們也就不會那麼快走上鳥儘弓藏,兔死狗烹的路。”
沐一婷就像被人掐住了脖頸一樣,淚水突然從大滴大滴往下落。
“伴君如伴虎,陛下算好了每一步,我們也隻能在這狹小的空間為自己所在乎的人多謀求一點幸福。”
“怎麼了?你們在說什麼?”
林宴許沒有察覺到氣氛的古怪,或許是方才陪小魚兒玩得儘興,他的臉上還多了一點血色。
沐一婷趕緊轉過身來,用帕子拭去淚痕,假裝無事的樣子:“沒什麼。”
“那你怎麼哭了?”
沐一婷眼眶泛紅,到底是沒能瞞過林宴許。
“一婷這次出門是因為外祖父病重,方才說起來他此次病情來勢洶洶,就算熬過了怕也隻能長期臥床,她向來純孝,心中還是擔憂。”
林宴許半信半疑,也不好多問,隻能安慰道:“他老人家一定會化險為夷的。”
沐一婷沉默著點點頭,還是不敢對上他深情的眼神。
“白馬寺向來都有皇家守衛,一般賊人不敢靠近,你且安心住下。我明日派人將你身邊的侍女也送來,我和宴許也會時常來看你的。”
“好。”
“寺院清淨,隻不過膳房隻做素食,你和小魚兒……”
“大哥放心吧,我和小魚兒都住過西宮了,這寺院的素食還能差到什麼地步去。”
沐遠滔笑了:“是我多慮了。”
臨到要走的時候,林宴許有許多話卻不能當著沐遠滔的麵說,幾次欲言又止,最後也隻能溫柔拍拍小魚兒的腦袋說:“小魚兒乖乖聽娘親的話,林叔叔下次再來陪你玩兒。”
他直起身子,不無纏綿地對沐一婷說:“你等我。”
沐一婷的目光從他的眼睛一路往下,最後落在他受傷的胸口:“你且好生養傷吧。”
“好。”
林宴許咧嘴一笑,二十出頭的少年如朝陽一般溫暖,又重複了一遍:“你等我!”
這次他聲音又大了點,像是胸腔裡的喜悅滿溢了出來:“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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