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紈懿好整以暇地看著德妃送來的賀禮,不是粉色,就是黃色,不免地勾起了嘴角,對嶽稚垣說:“陛下,看來德妃娘娘很希望臣妾給大公主生個妹妹呢。”
拿老嬤嬤的話來做擋箭牌,以為能騙過什麼人呢。
嶽稚垣邁步上前,拉住她的小手:“就算是公主也很好,先開花,後結果。”
姚紈懿想起因為自己是女兒身,讓母後心中總有一點遺憾的童年……
“若是陛下與臣妾終此一生隻有這一個女兒呢?”
嶽稚垣手下一頓,看著眼前假裝堅強的女子感到了深刻的心疼,他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朕的女兒,堪當帝王。”
就是這四個字,堪當帝王,落入姚紈懿的耳中卻如驚雷一般震撼心弦,她從記事起到出嫁前,有多少次麵對將她視若珍寶的父皇都想問出這一句話:
“父皇,您可曾想過將江山托付給兒臣?”
但她不能,因為一旦說出口,她與明璟也將不複從前了。
“陛下當真這麼想?”
嶽稚垣神情嚴肅,不似敷衍的樣子:“那是自然,朕與紈紈的女兒必定會聰明絕頂,做個皇帝綽綽有餘了。隻是朕也不想讓她的人生太過辛苦……”
姚紈懿眼眶濕潤,似乎要哭的樣子。
“怎麼當了娘,變得如此愛哭了?”
她不顧形象地動了動鼻翼:“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陛下看著辦吧。”
嶽稚垣見她難得任性的模樣,用手指捏了捏她的鼻子:“自然是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但這樣歲月靜好的時光並沒有能夠維持太久,很快一則從冀州傳回來的消息讓嶽稚垣勃然大怒。
“你說什麼,人去樓空?”
自從收到林宴許帶回來的物證,再加上祁嚴適的手書,嶽稚垣正式頒布抓捕令,指控冀州王氏犯下叛國重罪,即刻捉拿下獄,所在三族緊閉在府,由城軍看守。
聖意雷霆,普通老百姓隻覺得措手不及,沒想到王氏堂堂上百人的豪門大族居然能在一夜之間做到人間蒸發,半點動靜也無,著實讓嶽稚垣等人都暗歎果然非常人也。
“老人、女眷、孩子,他們是一個也沒落下,竟然是全都帶走了?”
沐遠滔翻看著從冀州傳回來的消息,難以置信地問道。
“這說明他們謀劃此事絕非隻有三五載,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嶽稚垣冰冷的笑容中也夾雜著一絲苦澀:“朕曾經以為大夏的江山穩如泰山,沒想到內裡早已被各路蛀蟲啃噬得千瘡百孔……”
沐、林、嚴三人也隻能沉默以對。
“哈——”他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氣,像是在幾個呼吸之間就調整好了煩悶,“雁過留痕,沒有誰能真的從世間徹底消失,嚴崇,你親自去冀州調查,務必查到王氏的下落。”
“遠滔,你去找南境的那位,該理一理這些線頭了。”
目光繼而轉向了林宴許,嶽稚垣沉思片刻說道:“最近的天氣似乎愈發悶熱了。”
褐衣男子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認真地點了點頭。
嶽稚垣又對沐遠滔說:“可以再推你家老頭子一把了。”
三日後的深夜,城外白馬寺後山意外失火,年僅三歲的廢帝之女嶽善瑜被困房中不幸喪生,其母廢妃沐氏痛不欲生當場自戕,隨女而去。
大火燒了整整半夜,就連後山的桃花林也被付之一炬,春日勝地就此湮滅。
消息傳回來之後,為寬沐申平喪女之痛,加上之前沐遠滔幾乎賠上自己性命完成的祁氏舞弊案,嶽稚垣賜封沐申平為文康侯,可襲三代。
沐申平的驚懼和悲傷很快就被這份突如其來的爵位衝散了。滿府上下都掛起了黑白幔布,靈堂上擺放了一大一小兩隻棺材,沐遠滔與沐一婷兄妹情深,不願假手於人,拖著還沒有完全愈合的病體親自上陣操持喪儀。
沐申平和沐一婉隻有在頭一天的時候出現了,之後就以憂思過度為由不再露麵,隻留在了自己的院子裡。
“小姐,您真的不去前麵了嗎?”
沐一婉穿著很是素淨,眼睛微微有些紅腫,一看就是哭久了的樣子。
沐一婷畢竟是她的親姐,母親去世之後是她一直耐心照顧自己,現在人突然沒了,她還是狠狠傷心了一場的。
“不了吧。”沐一婉想了想說,“後日便是姐姐的頭七,大哥還要親自去供燈?”
“是的,是去城外的永安寺。”
沐一婉了然,“要說香火最旺的應是白馬寺才對,可姐姐就是在那裡去的,自然就要另外擇一家了。”
“大少爺來問過老爺和小姐是否要去呢?”
“父親怎麼說?”
“老爺身體不適,讓大少爺看著辦了。”
沐一婉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她低著頭想了片刻。
侍女見她沒有接話,試探著說:“奴婢去回了大少爺?”
“我去。”沐一婉複又抬起頭,盯著銅鏡中的自己,“跟大少爺說,我去。”
“是。”
沐遠滔聽了回稟,不在意地擺擺手:“那就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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