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公雖然對太祖忠心耿耿,但心底裡依然對其莽夫武將的出身不能苟同,這兩幅畫中的違和之處便可見一斑,如此隱晦不引人注意的做法倒也符合溫公的性子。”
嶽稚垣言語間也不乏對溫令南的歎服,太祖對他有救命之恩,又將新帝托付給他,許多情感疊加讓他無法做出反叛以正自身的事情,卻又留下這兩幅畫,為子孫留下了後路。
可溫和頌隻能看到包括自己在內的數代王府掌權人遺憾錯失的良機:“為什麼,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們……”
嶽稚垣看著逐漸陷入瘋魔的溫和頌,無奈歎道:“溫公到底是溫暨一手調教出來的,你終究是無法相媲。”
“那你現在又為什麼要讓我知道!”溫和頌幾乎就要掙脫鐵鏈的束縛,衝到嶽稚垣的麵前去。
“自然是了你的心願,不能讓你這輩子都活在無知中。”
嶽稚垣此行目的已經達到,吩咐小李子將畫卷收起來:“這兩封信就留給你吧,畢竟這是你的至親祖先在這世上的最後遺物,而你也會是最後看過上麵內容的人。”
牢門在嶽稚垣的身後輕輕關上,溫和頌聽到他輕聲說了一句:“你現在可以進去了。”
這次又是誰?
溫和頌沒有抬頭,已經知道真相的他心中無所畏懼,直到一陣熟悉的味道飄到眼前。
“怎麼,高貴的定南王不敢抬頭看我了嗎?”
溫和頌僵硬地抬起頭,手裡還死死地捏著能夠證明他前朝皇室血脈的信紙。
林瑤,哦不,是溫明珠正好端端,俏生生地站在他麵前。
“溫明珠,你果然沒死,與嶽稚垣串通一氣欺騙我!”
溫明珠輕盈地提起裙擺,慢慢蹲下來與他平視,一字一句地說:“騙的就是你,溫和頌。”
“你和那個老虔婆對我母妃做的事情,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溫明珠想起自己慘死的生母就心裡絞痛,淚水很快就湧上了眼眶,“她都已經自我了斷了,可你們母子竟然將她的屍體帶走藏起來,鞭打泄憤,最後丟到了亂葬崗讓野狗分食,如今葬在父王身邊的不過是一具空棺而已!”
“她的存在讓我和母妃成為全南境人的笑柄,要不是她動作快,父王去後的第二日就當眾撞棺,落在我手裡絕對不會讓她死得如此容易。我隻恨不能在她活著的時候讓她嘗一嘗我和母妃的痛苦。”
溫明珠逼自己聽他說完,下一秒就一口咬在了他的頸邊,隻聽溫和頌痛呼一聲,手裡的信紙飄然落下,大喝:“賤人!”
此刻的溫明珠丟棄了所有世家貴女的禮儀,硬生生咬下了一塊肉,抬手抹了一把滿是血跡的嘴唇:“溫和頌,你害我母妃死後不得安寧,害我活著生受侮辱,我日夜都想將你啖肉飲血,今日大凶,正好將你我兄妹仇怨了結了去,你意下如何?”
溫和頌覺得傷口生疼,還能聽到血液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的聲音,眼神瞟到地上的信紙,聲音嘶嘶地說道:“且慢,就算你要殺我,看在兄妹血親的份上,我也該把定南王府最大的秘密告訴你,我們是……”
“我都知道。”溫明珠搶先一步打斷他的話,“陛下與你的對話,我剛都在外麵聽到了。”
“那你……”
“前塵往事與我無乾,今日之後天下再無定南王府,再無溫明珠。我要做父王說的自由之人,去我想去的地方,做我想做的事情。”溫明珠隨意撿起信紙,揉成一團塞進了溫和頌的嘴裡。
“可惜老虔婆已死,聽說那毒物下肚也不是好受的,你午夜夢回可有再想起她咽氣死不瞑目的樣子?”溫明珠字字咀嚼,“陛下已經允準,待你伏法之後屍首隨我處置。我會帶你回南境,親手將那老虔婆挖出來,尋一個風水寶地葬了。”
“你……”溫和頌眼神凶狠,像是要生吞了她一樣。
“說起來本是上一代的恩怨,卻讓你我兄妹走到這個地步,還好你沒有留下一子半女,否則我也怕自己下不了手。”
聽聞此言,溫和頌的眼睛突然亮了亮,以前在王府的時候偶有寵幸婢女,母妃總會因為她們身份低賤而強迫灌下避子湯藥,幾年下來無一人有妊,可這次納了王氏貴女,兩人雲雨多次,說不定能留下點……
“若是你寄希望於王氏女,我勸你還是趕緊死了這條心。”溫明珠笑得雲淡風輕,“她是我為了你精心調教出來的人,用了秘藥,絕無可能誕育子嗣。”
溫和頌終於受不住打擊,“噗”地吐出一口黑血,再無力氣支撐身體站立,雙膝觸地,跪在了溫明珠的跟前。
“你與嶽稚垣算無遺策,如此我也算是輸得心服口服。”
溫和頌放下此話,像是再無任何求生的希望,嘴裡暗暗蓄力就想要咬舌自儘。
溫明珠察覺的時候為時已晚,她什麼也顧不得了,衝上前想要掰開他緊閉的嘴,大聲喊道:“溫和頌,你彆想!”
溫和頌一心求死,大量的鮮血從嘴裡淌出來,他盯著溫明珠的眼神漸漸失去了光亮,最後竟是在她的懷中斷氣。
溫明珠夜探天牢,雖有嶽稚垣的授意,沈朗還是執意陪同,一直等候在天牢外麵。
許久之後,他終於聽到了沉重的木門後傳來動靜,映入眼簾的就是一身沾滿血跡,狼狽不堪的溫明珠。
“林姑娘!”
沈朗快步跑上去,礙於禮節沒有碰到她的衣袖,隻是飛速打量一番,看出來她並沒有受傷:“出什麼事了?”
“溫和頌他,咬舌自儘了……”喉嚨乾澀,溫明珠說完這幾個字就忍不住猛烈咳嗽起來。
沈朗知道她今晚必然是不好過,立刻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裡,你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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