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霜白和謝子殷各自搜完書房和藥房,不約而同朝最後一間臥房走去。

房中窗戶半開。

微風吹進來,拂動藏青色窗幔,攪亂了一地的慵懶陽光。

謝子殷上前,謹慎地往窗外看了一眼。

村子裡靜悄悄的,路上有幾個村民在遊蕩,偶爾能聽見幾聲犬吠和雞鳴,顯得安詳而靜謐。

他將窗幔拉好,同時將窗闔上大半,留下一道縫隙。

臥房內變得幽暗而私密。

溫霜白在後頭,見狀才閃身進來,一腳踢上門,視線在臥房內一掃而過。

臥室不小,是二樓三個房間中最大的,共有三塊功能區。

一處是床榻所在的睡覺區,一處是窗邊的茶桌和坐塌,這位靈山派的師兄,在家時似乎很喜歡倚在窗邊喝茶賞景。

另一處,是一大塊靠牆放著的書架,上麵放著數百本書籍。

書房裡也有書,溫霜白每本都大致翻過,沒有什麼特彆的,也沒有她想要的靈山紗製作手冊。

怎麼臥房也有?甚至比書房裡還多。

溫霜白挑了挑眉,立馬往書架走去,開始一本本快速翻看。

四百塊在屋裡湊熱鬨地蹦了一圈,有些累了,四隻小豬蹄一倒,以豬頭貼地的姿勢趴在地上休息:“哼~唧~~”

謝子殷則在一旁翻箱倒櫃,他甚至連衣櫃中的每件衣服內兜都沒放過,結果真讓他搜到兩三粒丹藥。

男人骨節分明的五指輕輕一撚,辨彆出這是什麼,熟稔地放進儲物戒。

他關上衣櫃門,餘光落在側後方翻書翻得沙沙響的溫霜白身上。

青衣女子神色格外專注,一隻腳卻在不自覺地輕晃,晃得紗裙拂動如蝶羽。

這麼高興?

謝子殷:“你剛剛找到什麼了?”

溫霜白頭都不回,語氣輕快:“靈山紗符紙。你呢?”

謝子殷:“一些穩固靈識用的丹藥靈植。”

“所以我們的猜測沒有錯。”溫霜白快速換了本書,和謝子殷交換線索,“這些書和書房那一堆都差不多,大半是符陣類書籍。大娘的這位兒子,十有八九是符陣雙修。”

謝子殷嗯了聲:“藥房的丹藥都用完了,但藥材還剩下一些,四周也沒有煉丹爐,他不會煉丹。”

頓了頓,想起被男主人貼身放在衣服上的丹藥,謝子殷得出了一個猜論:“他靈識很可能出問題了。”

溫霜白手上一頓,驀然轉過頭,看向謝子殷,眼眸一凝:“你的意思是這位師兄靈識有損,甚至可能被鬼魅……”

謝子殷沒說對也沒說不對,謹慎地道:“隻是一種猜測。”

溫霜白垂著眼睫,摩挲著書頁,篤定道:“不管如何,這位靈山派的師兄很關鍵。”

來之前,她和謝子殷隻是有所懷疑,覺得大娘家說不定會有一些線索。

畢竟沈鶴風卜卦卜出這位大娘

兒子身份不簡單,在五百年前參加過靈山派的收徒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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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來查看,這些丹藥符書,都說明這位師兄還不是普通的修士,至少修為定然不低。

畢竟這靈山派的靈山紗符紙,可不是普通弟子能用的啊。

所以,五百年前,在這個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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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加快手上的速度,謝子殷翻完其他東西後,過來和溫霜白一起翻書。

忽而,不遠處傳來一陣此起彼伏雞飛豬叫的聲音。

這是……

溫霜白猛地回頭,這是她和大師兄他們事先說好的信號。

有人來了!

謝子殷自覺幾步閃到窗邊,隱在窗幔後透過窗戶縫隙往下方打量。

隻見距離這棟小院不遠的青石階上,紫炎界和天羅巫兩門派的弟子撞在了一起。

似乎怕引來鬼魅,他們也不敢聲張,彼此無形對峙著,然後帝麒主動走過去,不知和天羅巫的人在商量什麼。

謝子殷查看完回到書架邊。

溫霜白正踮著腳,一手舉高,想把翻完的書放回書架上。

他隨手接過她手裡的書放好,壓低聲音在溫霜白耳邊說:“紫炎界和天羅巫的人快來了。”

溫霜白沒有回應。

她的視線落在書架上,微愣。

進來就覺得這個書架放在這裡很突兀,她剛才還以為是上頭放著的書本裡藏著什麼。

但如果,書不是重點,而是遮住的東西才是重點呢?

謝子殷蹙眉,大拇指在無名指指腹上一劃,就在溫霜白眼前打了個響指:“回魂了。”

溫霜白一把推開他的手,上去三下五除二刷刷刷抽掉五六本書統統塞一旁的男人懷裡。

謝子殷:“……”

謝子殷能怎麼辦,隻能冷著張臉給她當書童。

書架被清空一小部分,後邊略有裂紋的白牆露了出來。

溫霜白伸手,在白牆上輕輕一摸。

摸起來似乎和牆沒什麼區彆,但她就是能感覺到,這書架後的牆上,有寫一些東西。

在參加玄天大比前那三個月,她在花開富貴閣主那閉關。

在閣主填鴨式的教導下,溫霜白狂學符陣知識。

其中有一種,是隱字符。

修士們想要傳遞什麼隱秘消息,但又不想被無關人等知曉,就會寫隱字符。

隱字符很複雜,並不好掌握,溫霜白在閉關空間裡,就畫了很多很多遍,她擦了又寫,寫了又擦,這種隱隱約約的手感,她早已了然於心。

紫炎界和天羅巫的人就在外麵。

她必須要在他們來前拿到線索,且不能讓他們拿到。

這可都是錢啊!!

溫霜白想了想,湊過去和麵無表情的男人說了幾句。

謝子殷嗯了聲。

她當即席

() 地而坐,拿出剛剛在書房搜刮來的筆墨,抽出三張靈山紗符紙,爭分奪秒開始畫符。

謝子殷則將書架挪開。

【所以書架後麵是什麼啊,我看著就一堵白牆啊?】

有符修不確定地猜:【隱字符嗎?】

有符修確定地說:【是,就是隱字符,我經常寫,再清楚不過了。】

【隱字符要怎麼破?快不快啊,紫炎界和天羅巫的人談妥了,過來了啊!】

【破隱字符倒是不難,難的是找到隱字符寫在哪,這難度和大海撈針差不多。這溫師妹怎麼知道書架後的牆上有寫的?!這也太神了!】

【她好像一進來就覺得那個書架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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