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聲越來越響,直到對方衝過來時,大家才看清對麵也不過二百多人。

可惜老百姓們太弱了,如同羊圈裡待宰的羔羊,絲毫沒有反抗能力,一個衝鋒就被屠殺了近百人。

其他人要麼躲在板車下麵,要麼轉身逃跑,然而這裡四麵全都是空地,連根遮掩的樹木都沒有,又能跑到哪裡去呢?

葛校尉拎著長刀和對方廝殺,這一仗已經失去先機,眼下除非營州派來增援,否者所有人都得死在這裡。

“衝啊!殺死這些柔弱的中原人!”為首的契丹將領故意用漢語發號令,把老百姓的膽子都嚇破了,有的人乾脆跪地磕頭求饒求他們放過自己。

然而等來的隻有冰冷的一刀。

趙北川一行人排在隊伍的末尾,因為地理位置的原因並沒有受到第一波衝擊。但還是把人嚇得不輕,趙光麵色慘白,腿軟的跪在地上起不來,秦家兄弟嚇得也是痛哭流涕。

在死亡麵前,沒有人不害怕。

趙北川將車上的糧食都搬下來,在身前做了一個簡單的遮擋,防止對方騎馬突然衝過來,接下來就是等待時機,要麼跑,要麼殺了敵人,就算一命換一命也不虧!

這邊的動作引起幾個契丹人主意,拎著長刀朝他們走過來。

趙北川吞咽的唾沫,緊張的渾身肌肉繃緊微微顫抖,他躬著身子像是在山上狩獵時的模樣,握緊手中的刀,把眼前兩個契丹人當成野豬。

“喲哈!”那契丹人獰笑著抬起刀,以為同之前一樣,可以輕易殺掉這幾個人。

卻沒想到突然竄出個人將他撲倒在地,還沒反應過來,吼間一熱,汩汩的鮮血從脖子裡噴灑出來!

另一個契丹人憤怒著朝趙北川劈砍,趙北川狼狽的在地上躲閃。

其他人嚇懵了,還是秦老爺子率先反應過來,拍著兩個兒子道:“快去幫大川!”

秦大哥握著木棍,怒吼著朝那個契丹兵砸去,秦一哥撿起地上的石頭也朝那人扔去。

後麵的高青河突然爬起來大罵一句,“你娘老子的!我跟你們拚了!”說著從後腰拔出從家帶來的菜刀,朝那契丹兵揮砍去。

幾人合力竟然真把那兩契丹士兵打死了!

大概是這邊的動靜太大,惹得契丹將領的注意,他夾著馬腹握緊長刀便朝幾個人奔過來。

此時幾個人都殺紅了眼,根本沒了之前的恐懼,反正殺一個他們不虧,殺兩個還賺了,大不了同歸於儘!

“來啊,老子不怕你!”高青河拎著菜刀,滿臉涕淚的高喊著。

趙北川察覺不對勁,衝過來這人穿著鎧甲,就連馬身上都披著戰甲,根本不是他們能抗衡的。

“快回來!”說著拉住幾個人躲回糧食後麵。

那契丹將領根本沒把這幾個百姓放在眼裡,竟然想縱馬越過障礙殺了他們。

就在馬蹄即將飛躍頭頂時,趙北川使出此生最大的力氣,抬手抱住戰馬的一條後

腿,竟硬生生的把馬撂倒了!

……

……

……

“希律律……()”沚??葶??し??盧???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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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間戰局逆轉,所有的契丹騎兵亂成一團,騎著馬四下逃散!

葛校尉如夢方醒,怒吼著:“殺!給我殺!”

沒來得及逃跑的蠻人被士兵和百姓們圍在一起砍殺,誰都沒想到這一仗竟然打贏了!

地上的契丹將領還沒斷氣,不過也離死不遠了,從馬背上重重的摔下來把脖子摔折了,這會兒想要自殺動都動不了。

他恨恨的盯著趙北川,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摔下來……

葛校尉派人將他綁上,大手拍著趙北川的肩膀道:“好樣的,此戰有你八分功勞,到了營州我定會如實稟報給將軍!”

趙北川擦了把臉上血和汗僵硬的笑了笑,極度的緊張和疲憊讓他失去力氣,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北川,豆子磨好沒有?”

“快了,還有兩瓢。”

陸遙從屋子裡走出來,伸手幫他擦了擦頭上的汗,“這鬼天氣熱的不正常,太陽還沒出來身上的衣裳都濕透。”

“許是要鬨天了,待會去鋪子的得時候帶把傘吧。”

“嗯。”

“大兄,大兄,小豆又搶我的頭花。”小年噘著嘴跑來告狀。

“彆搶你阿姐的東西,你一個臭小子戴什麼頭花?”

“唔哇……哇……”趙北川被弟弟哭的頭痛欲裂,耳邊突然傳來陌生的聲音。

“他怎麼樣了?”

“沒什麼大事,應當是累的太狠了,好好修養一段時間應當就無事了。”

趙北川腦袋裡亂糟糟的,好像昨日還在家裡,今天就到了個陌生的地方。

“醒了。”

緩緩睜開眼,麵前是一個身穿輕甲,滿臉胡須的中年男子。

“這,這是哪啊?”

“彆著急起身,你身上還紮著針,這裡是鎮北軍大營。”那人將趙北川按回榻上,旁邊的郎中把他肩上的針拔下來。

郎中道:“還好年輕,身子骨也硬朗,不然傷了力恐怕以後都沒辦法提重物了。”

趙北川聽得雲裡霧裡,突然想起他們去營州的路上遭遇契丹騎兵,焦急道:“其他人怎麼樣了,我什麼時候能回家?”

後麵的葛校尉連忙出聲嗬斥:“王爺麵前不得無禮!”

趙北川嚇了一跳,連忙伏在榻上,“草民不知是王爺……請您恕罪……”

楊業伸手把他扶起來,“聽聞你在大通口一戰將敵軍將領掀下馬立了頭功,本王想問你願不願意留在軍中為我效力?”

趙北川愣了一下,連忙低下頭道:“草民無能,隻想回家與親人團聚。”

旁邊葛校尉急的夠嗆,這傻小子知不知道他在拒

() 絕誰啊!這可是鎮北王,能留在他身邊是多少武將求之不得的事,他竟然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鎮北王也頗感意外,“你是不願留在軍中,還是舍不得妻兒?若是舍不得妻兒也可以把他們接過來。”

趙北川依舊磕頭拒絕,“王爺看得起草民是草民的福份。但是小的除了比旁人力氣大一點沒彆的本事,不會行軍打仗,膽子也小的很,看見死人都能嚇尿褲子,隻想著跟夫郎弟妹過安定的日子。”

楊業倒也沒勉強,他這個人性格豪爽不拘小節,手底下有不少厲害的武將。眼前這小子雖然力氣奇大但並非是個將才。

“如此,那本王就賞你三百兩銀子,早日歸家吧。”沒有這小子,這批糧草肯定被洗劫一空,這個賞賜也是應得的。

“多謝王爺!”趙北川再次叩首,等人離開後才脫力的摔倒在床上,後背的衣裳都被汗浸透了。

葛校尉恨鐵不成鋼道:“你啊你啊!早知你不要這軍功我便自己貪下了!”多少人想留在王爺身邊都留不下,這可是跨越階層的好機會他竟然拒絕了!

趙北川依舊伏低做小道:“多謝官爺看重,草民真的膽子小……”

“行了行了,甭說那些,待會賞賜給了你就回去吧。”葛校尉揮了揮手,一臉鬱悶的走出屋子。

屋裡沒人了,趙北川這才鬆懈下來。

他躺在榻上,深深的吸了口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淚水洶湧而出,他能回家了,他終於可以回家了!

*

晌午小豆子下學回來,還沒進屋就聞到濃濃的奶香味。

“嫂子,你又做什麼好吃的了!”

陸遙正在蒸蛋,加了羊乳的蛋糕比之前更香。

為了消除雞蛋的腥味,陸遙可是沒少費功夫,前後做了好幾種嘗試,最後找到酸漿草也叫三葉草將它放進麻布裡砸碎擠出汁液,能中和掉雞蛋和羊乳的腥味。

今天做的蛋糕有點多,除了給林家老爺子送的,還額外做了幾塊給孩子們吃。

“彆著急,馬上就出鍋了,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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